血红的火焰似一个舞动的妖魔,吐了明黄的信子,携了浓厚的烟雾向上拔高,参天的巨焰将一桶桶泼去的水一口吞了,带了骇人的气势,顺着北风熊熊地燃着,几近要亮透了半个上海滩。
花听涂得红艳艳的双唇正磕着桌上的一盘瓜子儿,半只鞋搭在脚尖,风俗性地荡啊荡的,她悄悄地吐了口瓜子壳在桌面上,语速缓慢道:“陈帮主,这案子该如何审呢?”
赌场里的人个个清算了东西想要趁乱逃出去的模样,胆量大的还顺手牵走了大厅内的几样上等瓷品,有的乃至刚踏出赌场大门,见花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腿一软,便跪了下来,怀中藏的筹马及珠宝玉器骨碌碌地滚了一地。
想不到龙帮与火还真是长年不散的一对好火伴!
这日花听刚到赌场,门外尽是一阵动乱。
花听轻哧,下巴一抬,眉眼间尽是张扬的傲气,“当然是,以命了偿。”
“嗯,”阿尧持续道,“昨儿个半夜龙帮的几小我在赌场输了将近两百万元,竟一口咬定是我们赌场内部作假,最后被兄弟们经验了一顿,就打了欠条走人了,没想到下午……”
白起鸿话中有话,句句戳中要点,陈树低垂着一双眼眸,不说话。
花听拎着刀柄的一只手将它悄悄一丢,恹恹点头道:“按江湖端方措置未免也太便宜了你们,如许的亏蚀买卖,我可不干。”
民国宦海尔虞我诈,高低欺蒙,全部上海覆盖在一片乌烟瘴气当中!
你说,这不是讽刺么?(未完待续。)
“那么,白先生和白蜜斯,以为此事该当如何措置?”陈树腔调平平无奇,只是身后的几位龙帮成员开端不循分地躁动了起来。
花听带笑的眼眸盈盈一瞟,慢悠悠地抬手捏住刀柄,拿近了些打量。
陈树扬起一只手在半空,身先人便乖乖地住了嘴,不再发言。
“我们凭甚么要卖你情面呢?”花听勾唇一笑,低嗓软绵却力逾千斤,“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呀。”
几个字一出,陈树稍一愣神,看着劈面这张如花的面孔,竟是从她眼里看不出半点的杀气。
刀子在桌上敏捷扭捏了几次,又渐渐地静止下来,在头顶的白炽灯下反射着森森寒光,陈树开口道:“赌场的丧失全数由我们龙帮补偿,至于他们几个……”顿了顿,指头在桌子上一敲,“但愿白蜜斯按江规措置。”
陈树身后的五位肇事者倒是一脸的不平气,此中一名胆量大些的便带头说道:“老迈,清楚是他们赌场使诈,害得我们兄弟几个……”
她转过甚,外头翻天的步地仿佛在陈树那边顿住了――肥胖却矗立的身子,灼人的眼眸,抿得发白的嘴唇,和他身畔的喧闹全都哑然无声,沉默地刻成了一副淡然却又决然的吵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