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夫人倒是日趋伤感了起来，说是自女儿出嫁今后，全部白第宅内的氛围便显得过于寥寂又空荡；有些时候，她明晓得白起鸿去了百乐门找阿谁女人，本身却甚么也做不了，夜里独守空房与咖啡相伴的次数频频增加，真的是连一个能陪她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厅外停着一辆白第宅的玄色轿车，车内白夫人摇下车窗，向她招了招手，嘴边笑容寥寂而难过，一眼便被她看出了些许端倪。

“你不正想去么？”花听歪了歪脖子，眼神儿一闪，“我还不晓得你呀！”

赵一然现在唱的是白起鸿最喜好的一段《长生殿》里的“庄生蝶”，唱词里头讲的是杨玉环命丧马嵬坡后，冷骨重生，魂游重游，忆旧还寻陶令盟的故事。现在念来，竟然字字句句皆是今夕何夕，庄生晓梦的感慨。

大厅内烟味有些重，她将胳膊搭在椅背上，拇指揉按着太阳穴，太长的刘海扫过微闭的双眸，出牌间又是一番在她料想以内的顺利。

以是，即便是赵一然的报歉跟回绝，都不能抚平她内心的慌动。

白起鸿的性子白夫人是晓得的，他想要获得的东西，你越是回绝他，他便越上心，特别是对待豪情。

没等赵一然下台，舞厅灯光俄然燃烧。

看着劈面这张被雾气包裹着的面孔，花听悄悄想道，这下可别怪老子不客气了，烟你持续抽着！看你能抽到几时，老子便赢你到几时！

“感激在场合有人来插手我本日的生日晚宴……”赵一然的声音从话筒内轻飘飘地荡出。

一束冷调追光便再度垂落下来，不过此次垂落的地点不是舞台，而是舞厅中心的位置，不偏不倚打照在一身素色长袍的白起鸿身上。而这个时候，灯光师又默契地将另一束寒光打照在还是站在舞台上的赵一然的头上。

花听心中一声“格登”，她俄然回想起她的太爷爷在每年的3月14号（也就是厥后的红色恋人节）都会带着太姥姥的旗袍去淮海路上的一间百大哥字号茶馆为她庆生。

白夫人浑身一个冷颤，“啪”的一声，酒杯掉落在地，碎了。

花听现在坐在金碧光辉的赌场大厅内同陆锦年另有几位上海滩法租界内小驰名誉的中年财主玩着赌桌上的推牌九。

“闷得慌，”看到花听，白夫人的笑眼中便盖了一层暖意，“晓得你在赌场，就来这找你了，想和你说说话。”白夫人拉了她的手放本身的掌心内，“简亦待你如何样？”说着捏了捏她手心上微微凸起的一坨小肉，便替她答复了，“看来不错，吃胖了。”

但是她的太姥姥不姓赵，她的太爷爷也不姓检，事情却常常这么巧，你说，这是不是在讽刺她？来了旧上海这么久，连关于太爷爷的任何蛛丝马迹都寻不到，更别说是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