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谣_第二十章 三梦(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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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娃娃乐得直鼓掌掌,手心拍得血红,“嫁奁,嫁奁,少年郎,水儿要嫁少年郎。”

“铁玉牌,铁玉牌……”,秋云水躺在眠床上,手指攥紧了光滑的被褥,气若游丝地呢喃着。

尤良防备不及,又被扣住了手脚,只得眼睁睁看着男童不见了脑袋,缩入了肩膀,两腿间只剩半截身子,终究,连两只冰冷的小脚都没了踪迹,接着,翻天覆地一阵肚痛,痛得浑身抽搐,却哭喊不得。

痛极怕极,就揣测不清过了多少时候,只感觉昏入夜地忽地感到一阵清冷,如雨水连缀数月后俄然拨云见日,其松快不言而喻。

看身量不敷两岁的男童淡然地睃了她一眼,不为所动,腔调仍那般的悠悠荡荡,“一块大肉没吃到,就被大娘抹在牙箸上的粉面毒得翻了肚皮,阎王爷爷怜我无辜,允准我彻夜前来向大娘讨回那块肉,大娘别怕,我只咬一口,在这儿――”,指着尤良小腹,笑嘻嘻地说,“大娘恨小娘,毒死小娘的亲儿,丰儿恨大娘,就咬大娘肚子里的小mm一口――以偿丰儿被夺去的那块肉。”,说完,手心按着尤良的肚皮,头脚调转了方向,慢呼呼地趴下去,扬起小脸,咧开嘴朝她光辉一笑,呲溜一下,先头后脚钻入了她的下身。

揉了揉眼皮,滚出几滴酸泪,轻手重脚地凑到床边,平躺眠床的尤良呼吸安稳,胸口起起伏伏,律动有力,秦妈妈安下心来,又想起早些时候,夫人无缘无端昏迷畴昔,当真吓坏了她这个年近半百的老婆子,还是老爷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才知夫人只是昏睡罢了,虽此事经不起揣摩,此中必定有异,但看夫人安然无恙,她这打水桶的心口也安稳了大半。

男人目光落到女娃娃脸上,含笑着,问,“你可知它去了那里?”

“爹爹!”,睡得深沉的秋云水遽然从床上惊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气着,伸出双手,还好,还好,没有赤红的血肉,没有腐败的肚肠,都是虚幻境境,还好。

扶柳扬花,赛金三月。

人老了,就好胡思乱想,秦妈妈兀自晃了晃头,笑着转过身取出笸箩里的针线,凑着如豆烛火,眯缝着眼,舌头濡了线头,详确而艰巨地做起女红来。

秦妈妈顶着乌青的眼圈,命几名丫环合力搬来了一张软塌,置弄温馨后,守在床边的狄应劝道,“老爷,软塌粗陋,您临时躺着歇会,莫误了早朝,夫人便让奴婢盯着。”

精力头聚到了针尖上,有些藐小的响动不免就忽视了。

“老爷还没返来?”,啜饮了两盏梨汤,秋云水缓过劲,摸着身边的半边空床,问。

狄应合衣躺下,盖了丰富柔嫩的皋比大氅,本就心神怠倦,不消半晌,便昏昏沉甜睡熟了。

“它在爹爹手里啊。”,女娃娃童音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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