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谣_第六章 事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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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应昂首,望了望檐下吊挂的铜壶滴漏,“先归去,稍待府医便会前去诊治,若生异变,等我下朝后再来禀报。”

“徐婶!”仆人高唤了一声,“我明白徐婶忧思在怀,可话不成胡说。”

话音未落,全部抱阳轩的主子婢子里里外外跪了一地,那名仆人更是趴在地上缩成一团,浑身颤抖,“徐管家阁房说自打前夕事了,徐管家便一向心中不安,昨晚夜深人静时,不知为何俄然暴起,不管不顾摔门而出,一起直奔······直奔······”说到此处,再也不肯往下说了。

唇瓣略勾,搁笔于白玉笔枕,稍稍退开,一幅湖光夜荷图跃然纸上。

仆人搓着衣角,显得非常踌躇,“徐管家阁房说······”,嗓音拉得很长,迟迟没有下文。

内院,抱阳轩中,狄应两臂平伸,任由两名僮仆帮其着衣,系带,套履,又有几名下人端盆,倒水,送来早餐,出出入入,好不繁忙。

“到底是遭了甚么孽,昨日还好好的······”

“夫人······老爷······”,小丫头捂着心口半弯了腰,气喘吁吁地突入正堂。

“儿子没了,你也不管我了?”

“婶子可要服膺,甚么当说甚么不当说。”言罢,齐越抽了她手中的白布巾,点点头,“出来吧。”

“夫人下笔如神,实在不凡。”,那边幅板正的女子不由连声赞叹,又侧身往小厢一指,与有荣焉道,“那屋里肆意一幅传播出去,足令世上那些个沽名钓誉自视狷介的文人名流们奉为圣物,每日瞻仰仿效,也学不得一二分去。”

“死老头子,你要敢弃我而去,老婆子追到地府也饶不过你······”

一起上,齐越叮嘱几句,便到了抱阳轩外。

“说甚么!”狄应耐烦耗尽,一把将玉箸摔在桌上,低吼出声。

狄应眼皮一跳,叮咛下去,“其他人等退下”,待众仆悄无声气鱼贯而出后,接着道,“说下去。”

“是”,徐婶喏喏退下。

半刻钟不到,回禀的仆人后背已被盗汗****,双眼泛白。

狄应面色垂垂冷硬,强大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

徐婶战战兢兢地立于门边,指节掐得发白,说话也磕磕巴巴,“昨夜亥时,老婆子正······奴婢正睡着,老头子······夫君仍坐在屋内望了灯烛发楞,不肯寝息,迷含混糊间听得老头子一声大呼,接着拔地蹿起,飞奔出门,我放心不下,仓猝披了件衣裳跟上,就见······”,往下,按着昨夜景象照实道来,天然免除了丢弃死婴一节,只说白手入白手出,在东院呆了一刻钟不知做了些甚么。

一旁侍立的下人们都不由得提心吊胆,缩手缩脚起来。

两炷香后,仆人强压焦急喘的气味,俯身站在圆桌旁,“徐管家阁房说——徐管家病了,卧床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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