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转头。”耿醉君低低地说道:“不要转头。”
如玉转过身子叠着袍子,憋着一口气胡胡说道:“你莫非一点也不体贴安红缨的下落吗?”
想到这里,如玉悄悄松了一口气。
如玉一愣,抬眼去看那张毫无起伏的面庞,心下有些打突:“耿爷如果乏了,回‘绝酒堂便是。’”
身侧多出了一小我,这叫人如何能睡得安稳?
说到这里,他不由弯了嘴角笑道:
罕至的沉寂中,只剩下细细簌簌的衣料声。
眼神穿过层层氤氲的烛光,看向坐在书案前的阿谁男人。
一片乌黑。
心机叵测的耿醉君,就连读着书,眉头也是蹙着的,仿佛他的肩上担着这全天下的愁绪,雾蒙蒙地让人不能喘气。
“只要你在这里,我……”
耿醉君停了停,过了半晌伸脱手,柔着声音说道:“来。”
没法儿,只得端着送到书案边,放在书案上,俄然视野里呈现了一只手,稳铛铛地托住了茶盏。
他能够不在乎旁人对他的蔑言污语,可就是受不了她悄悄的一声冷言。
就是如许的态度,才会让她感觉不痛快。
天涯的玉轮用惨白的神采探进云幕中,在这静夜中,就连那闪动在半空中的繁星,也能听出它收回光芒时的噼啪响声。
走了几步在床边站定,后又安闲地说道:“过来给我换衣。”
如玉强忍着轻微颤抖的手,悄悄拨弄着束腰带,好轻易解开以后,又缓缓将中衣脱了放在了一旁的衣罩架上。
如玉狠狠眨了眨眼,似是要把承尘看破,耳旁传来淡若无声的呼吸,内心如同乱麻般越搅越杂。
耿醉君听此身子一顿,不答。
如玉游移了一下,又看了眼他的眼睛,乌黑又腐败的眸子深不见底,眼波潋滟却和顺似水。
如玉不觉有异,只想突破这一室的难堪,因而便自问自答地说道:“安红缨固然被我大师兄掳走,但他最是不屑做欺辱妇孺之事,你大能够放心。”
降落的声音悠悠从背后响起:“我前几日所说的,并不是信口扯谈的。”
这么些日子,他觉得本身对她的放纵与奉迎,或许能让她有所动容,可这笨女人竟毫不知觉,还不竭地在他面前提及别的一个男人的好!
耿醉君见如玉面色不好,也不忍心逼她,敛神静气地站在那儿等着。
“同枕而眠。”
耿醉君感觉好笑,又怕触怒了她,只得生生地憋了笑意,清着嗓音说道:“女侠,你口中的‘不齿之事’但是每对伉俪都得做的。你若不共同我,到时候被人发觉了,苦的可不是我。”
耿醉君黑眸闪动不定,只当左手拿着的书是眼下最能吸引他视野的东西,忍着不去瞧她。
如玉尚为碧玉,常日里又鲜少打仗那些男女之事,一听这话脸颊刹时红了个遍,连带着脖子都被染成了暮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