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这些年虽偏着二房多些,但是此事关乎国公爷和朱姨娘,依着长公主的性子便更不想见着国公爷和朱氏了,正可谓眼不见心不烦。
清姐儿是三月里的生辰,她娘家便一早儿送了生辰礼。旁的不说,便是些小女孩爱玩的小玩意儿,只一匣子璞玉便是事头了。
多氏恨不得撕烂她那张打扮得精美又淡然的面孔,气得嗤笑道:“我儿和你闺女儿岂是一样的?!我儿将来必是万分高贵的身份,和你那女人如何一样?!我儿受了惊,现下还未醒,如有甚么事情是你的女人能赔的?”
国公爷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两鬓斑白,眉眼间倒是一股子严肃气度,身后跟着的朱氏本日一席藕荷色罗裙,打扮得婉约温和。
国公爷听着却更顾恤大房的,自小便是大儿子的最孝敬,现在茉姐儿身为长孙女儿也吃了很多苦头,二房的却一味偏着公主,也不想想若他这个端庄的国公爷分歧意,这爵位如何也不会是他们的,此番也好叫他们涨涨记性。
清姐儿满腔心伤,又自发受辱,捂着脸回身便跑。
意姐儿定了定神,小胖手抓着笔把还差两笔的大字儿写完了,便丢了羊毫。
若说意姐儿没来国公府之前在长公主跟前最得脸的女人,便是淑姐儿。
又感喟道:“我们茉姐儿却都怪我罢了,长这般大老迈媳妇也不知给她些慎重的,见天儿地金银金饰,再多的鸽血石也不是她这般年纪戴的,怕是要叫别人觉着浑身铜臭。”说着又叹口气,倒是慈母心肠。
清姐儿坐在小圆凳上,一边抽泣一边拿小银勺舀凉糕吃,清甜光滑的口感和豆沙汤的津润味道很快让她愣住了抽泣。润雪拿着块凉水冲过的白绸帕子心疼地为自家姐儿捂着脸。
清姐儿吃饱喝足后,表情倒是好了些,可仍旧有些不安和惊骇。
意姐儿托腮道:“你莫哭啦,我晓得你受了天大的委曲,可现下要想想这事儿该如何畴昔罢。”
她只不平罢了,自小祖父便偏着大房,见着他们却老是一副淡淡的模样,见着茉姐儿却换了一副极慈和的模样。现在这事儿,母亲能忍的,她却不能。今儿个她找上茉姐儿也本是说理,未曾想过要脱手,不想茉姐儿又是那副淡然矜持模样。
清姐儿:“……”
朱姨娘得了好处便见好就收,只含胸上前服侍着国公爷吃糕点,又婉声道:“您可多用些罢,这山药糕是最轻易克化的,吃着又酸甜味实足,妾身也喜好着呢。”
这两个姐儿虽申明面上是极敦睦的,有甚么不乐的也一字儿不透的,见面也要堆起三分笑。背过身子,多少有暗自较量儿的时候,此其一便是两人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