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新的目标,莫青荷感觉明天的这场戏也不算太难过了。
莫青荷没有提及沈培楠纳贿,因为他以为用日本人的钱打日本人是件很妙的事。他遭到开导,脑袋一热,不但要求沈培楠把承诺给本身的五万块钱也补助军用,还差点把戒指撸下来,要他拿去换成金条买步枪。沈培楠听完他朴拙而没见地的建议,足足愣了一分钟,捶着桌子笑的要断气。
杭云央的声音透着脂粉气,一双眼睛娇媚的快成了狐狸,答道:“实在前次师哥经验了我,我也想改过来着,但没几天在北平赶上了陈宗义先生,你也晓得的,他为日本人做事,我既然跟了他,那些有的没的民族大义可就顾不得了。”他舒了口气,语气老气横秋,“世道不好,百姓当局没有日本这座背景保险,你也收敛点,别仗着自家爷们手里有几个丘八就胡说话!”
“我们干脆请了柳初师兄,你唱青衣,我唱旦角,柳初还是唱他的武生,和小时候一样,多好!”
杭云央也楞住了,望着莫青荷涂了一半油彩的脸发楞,半晌回过神,笑容带了轻视的意味,捏着嗓子道:“我说是哪位角儿抢了莺莺的角色,本来是师哥,我输的心折口服。”
杭云央口中的陈宗义是北平和天津出了名的汉奸,他自称从不问政治,只用心在中日两国之间跑船赢利,发卖军器,私运文物,乃至倒卖南京当局的军情,靠着日本人的庇护大发国难财。
青荷被他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句话也不想同他说,揪着沈培楠小声叮嘱了句不要跟他们一起吃烟便想往背景跑,谁知沈培楠一见川田就变得像个地痞,纯熟的用日文打了个号召,拽开两颗纽扣往烟榻上一躺,点了个小娘们搂在怀里,接过烟枪,很享用的吸了一口,从嘴里吐出青色的烟雾。
沈培楠哭笑不得,往他后脑勺打了一巴掌:“我哪有闲工夫,到时候滚去唱你的戏,你这没有二两肉的小身板,拿来挡枪弹都不敷格。”
莫青荷俄然站起来,脑筋里嗡嗡的响,几近背过气去。
他竖起一根手指,中指与拇指相抵摆出兰花式样,渐渐在胸前划了一个圆,到最高点时向下一停,指着莫青荷的鼻尖笑道:“明天邀堂会的但是日本的川田中佐,师哥不是果断主张抗日的嘛,如何竟当了配角?”
他边走边解释:“小莫,明天不要唱西厢了,来了一名姓陈的朋友,硬是把红娘的角儿给换了,那人你熟谙……”
此次没错了,莫青荷重重的往椅背一靠,心知这件事要糟糕。
他强自保持着脸部神采的平静,握住云央的手:“师哥明天是情非得已,你又是如何回事,忘了前次承诺我甚么了吗?”
川田等几名军官已经到了,正懒洋洋的半倚在烟榻上吞云吐雾,每人身边都跪坐着一名和服女子,低眉扎眼的烧烟泡。比拟前一天在沈培楠家中的端庄模样,他们本日极其闲适,礼服外套丢在一旁,衬衫扣子系的歪七扭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