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荷踌躇了,他看看云央的脸,又转头望向远处盘桓的人影,俄然有所认识,游移着说:“云央,你对陈先生……没有私家豪情的吧?”
陈宗义已经不知在吸了多少根卷烟,他的皮鞋把空中踏得一片泥泞,第一批搜索沈家的宪兵返来了,身上的每一个衣袋都装满了从沈家抢来的值钱物品,脸上挂着笑容,却又强装严厉,朗声汇报他们一无所获的究竟。陈宗义的步子踱得更快了,他的神采乌青,眼底结着寒霜,仿佛在做一个毕生最艰巨的决定,他对宪兵们喊着:“都撤出来,别管那沈老太婆了,都去给我找杭少爷,奉告他,奉告他是我不对,我甚么都听他的,只要他肯返来!只要他安然返来!”
莫青荷点点头,跟从他退进冷巷的暗影深处,直到确认内里没法闻声他们的说话声,才孔殷地扒开云央的手,转头道:“陈宗义带了很多人找你,你如何在这里?”
“快意茶社?”杭云央蹙起眉头,敏捷瞥了他一眼,“我不是已经把动静带给你了?宗义叛变了,不会再有船了。你们先躲几天,等建好新的联络线,再想体例出城。”
莫青荷重新核阅着云央,不知该为在最危急时候获得一名同道感到欣喜,还是要先怒斥师弟的胆小妄为,他如何都没有想到,当他留在沈培楠身边为信奉和爱情孤军奋战时,在同一张麻将桌上就有他的同道,并且是他一向当孩子对待的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