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桥边保卫的鬼兵用力挥手:“快,快拦住他!要出大事儿了!”
龙渊扒开他后颈沾着的碎发,低头亲了亲他的脸,语气愈发和顺:“即便你不问,但若要忘怀此生,总先要全数晓得才是,我听判官说,在地府孟婆曾对你讲过一个故事,你甚是喜好。”
判官急的脸都绿了,却仿佛对这座石头牌坊非常顾忌,远远的跳脚道:“这、帝君你这不是胡来吗!小公子还未曾挑选命数,天帝若问起,我等如何交代?”
而此时忘川河边还非常安静,孟婆的故事讲到那神仙离世就结束了,公子寒笼着一身茶烟,拎着铜壶往茶盏顺次倒水,神情很有愁态,沉默了好一阵子,偏头问孟婆道:“竟是如许悲惨的结局,当真可惜。阿婆,你说那神仙还能再见到他的心上人么?”
判官与无常闻言面面相觑,都不知帝君是甚么意义,游移道:“这……帝君煞费苦心,不就是为了本日相见?下官可不明白了……”
先是大师发明帝君固然冷心冰脸,一副拒人千里以外的模样,但只要公子寒在身边,帝君总眼含笑容,对别人说话也会不自发的放柔三分,因而有些本当场位不高的神仙想与帝君群情公事,总要先探听公子寒的行迹,趁两人同时在场,才敢开口言事。
龙渊!怎会是龙渊?!
话音刚落,只见长满曼陀罗花的小径俄然传来喧闹的脚步声,一个身着华服的人影正朝何如桥大步跑来,前面乌压压跟着一大片人,有判官,有牛头马面,有连蹦带跳的吵嘴无常和独脚鬼怪,判官跑的满头大汗,边追朝那人大声叫道:“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又传闻,帝君掌五雷之术,去东海找龙王参议布雨之事,公子寒在家用陶盆种葫芦,早上埋下种子,傍晚来看时,盆中竟长出了一名三尺高的秃顶矮胖地仙,冲他贼溜溜的笑个不断。
两人一起争论,脚步却也没停,踩倒了不知多少株怒放的曼陀罗,也不知撞飞了多少徐行徐行的阴魂,只感觉背后忘川的哗哗水声越来越远,面前的门路越来越宽,直到冲进一大片空旷而暗中的荒漠,才停下了脚步。
又扯了扯龙渊的衣领,逼问他:“你我了解数十年,你可曾对我说过半句实话?”
他的到来让天界好好热烈了一番,这群仙家因为龙渊历劫时各种改命之举,跑前跑后的都受了很多折腾,内心早存了抨击的心机。紫微帝君为万星之宗主,三界之亚君,大师天然不敢拿他动刀,但公子寒未曾修仙而获仙班,倒是个好欺负的主儿,因而一个个大显神通,北辰殿一时趣事不竭。
应天帝的叮咛,公子寒以帮手帝君的名义,住进了中天北辰殿。
“那故事里的不利神仙,就是你从街上捡返来的乞儿,现在也正站在你面前。”龙渊叹了口气:“其中情由纷繁庞大,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总之为保你这一条烂命,我几近耗尽万年修为,今后除了例行公事,还要每日去佛祖跟前听讲经,与众仙在紫竹林辩法。你若挑选投生,我不拦你,也没精力再去人间找你,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