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棠溪都发觉到不对劲,搬凳子坐在葡萄架底下逗狗玩,不知屋里景象如何,不敢出来服侍。
“倒是陛下你,这些年脾气越来越差,还是收敛些吧,再诚恳待你的人也有厌倦的时候,不知你现在的枕边人如何,我已是懒得再哄着你了。”
龙渊无措的站着,手中捧着空桶,不敢动了。
“我这身子,做不得了。”
见水打不成,公子寒叹了口儿,接过木桶,磕了磕边沿的泥就要下山,刚走了两步,龙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逼迫他转头,颤声道:“你生我的气?”
龙渊一小我站着,只感觉这个春季格外冷,即便穿戴最厚重的大氅,仍止不住满身颤抖,他听到鸟儿在树间颤栗翅膀,随后归于一片沉寂,整片山林只剩公子寒下山的脚步声。
饭吃到一半,俄然下起细雨,秋雨寒凉,淅淅沥沥的雨沿着屋檐往下淌,打在满地薄而脆的枯叶上,收回沙沙细响。
公子寒悄悄的看着他,直到面前一片恍惚,抬手想摸他的脸,举到一半,又放下了,点头道:“仿佛从很小的时候,我就是这么俯视你,俯视了半辈子,等来如许一个结局,偶然候我真想问你,你这颗高高在上的内心,有过我么,有过任何人么?”
这间亲手买下,亲手清算,想要一起度过余生的小院,今后以后,再不是他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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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不管用竹篮,还是用木桶打水,都是一场空。
“龙渊,我没生你的气,我只是不喜好你了。”
龙渊被这骇人的场面惊的失了灵魂,半天赋回过神,追上去要抢他手中的桶,公子寒不肯,推搡间掉了木桶,刚汲的潭水哗啦一声尽数洒了,空桶骨碌碌滚出去老远。龙渊去捡,公子寒拦住他,淡淡道:“陛□子金贵,粗活我干就行,风俗了。”
他看不见站在中间的桃妖,独自绕过龙渊,慢悠悠的把木桶丢进潭中打水,一桶满了,放在地上试了试,竟拎不起来,蹲身倾了半桶,感受差未几了,擦了擦额角的汗,双手握着木桶的提手,弓着腰踉踉跄跄的往回走。他瘦的脊柱都凸起来,每走几步就停下歇一歇,山风吹着那一头半白的长发,佝偻的背影如同一名花甲白叟。
不过十招,那桃妖已经较着处于下风,行动越来越慢,几次几乎被刺中间窝,不得不曳水逃窜,狼狈的找了一块向水潭里伸展的石头稳住身形,隔水朝龙渊喊道:“你若杀了我,凭公子寒现在的身材,不出三日定命丧于此!”
接着一眯眼睛,笑容如平常普通甜美而纯真:“就算他死了,骸骨埋进土里,养的也是我的枝枝叶叶!现在,你是要他死,还是要他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