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筹算分开之时,却见慈姨吃惊般蓦地退后一步。接着渐渐回身,缓缓走到白衣女子面前。低声不知说了一句甚么,哈腰捡起地上的瓷碗碎片。
方少夫人站着门外,双目通红,两行清泪滚落。
秦孤桐深深叹了口气,她不知该仇恨还是该怜悯。这一方世外桃源一样深谷里,或许关着两个疯子。
这场景非常奇特,慈姨穿都丽堂皇。不但如此,眉画柳叶鬓堆鸦,插着数根金钗,却干着丫环主子的活。
沿着青石板路,脚步生风,半晌便到了前院。站在门槛前,看侧重严峻门,一向通向兽口一样的正厅。
“嘶。”
――啪!
那女子低下头,秦孤桐赶快定了放心神。她移开目光,扫视整屋。见慈姨正蹲在一个炉子前,手里拿着扇子。不时翻开白瓷药罐看一眼。
秦孤桐思伸手摸摸怀中的函件,想着不知还要等多久。就见慈姨站起家,绕身珠珞摇摆。她扶了一下发边金钗,用丝帕裹着药罐的手柄,将药汤倒入碗中。
秦孤桐一时恍忽,往那方向走了二三步才惊醒过来。她赶紧往慈姨板屋方向看去,不见人影才放心些许。默念叨化心法――千事万物,无不能以道化之......
秦孤桐看着她举着瓷片靠近白衣女子,不想也知她要何为。顿时心急如焚,几近就冲要下去。可又想到,一旦撞破此事,今后该如何是好?方老爷那边又要如何交代?
秦孤桐回神,抬腿迈过门槛,跟着邢管事往左走。方兴的书房筑于水滨,三面邻水,养千朵荷花。此时碧叶半残,一塘芙蕖已显残落之态。秦孤桐偶然观景,快步进了书房。
秦孤桐压下迷惑,取出慈姨的手绢,将函件细心包好。她伸手今后,握住横刀刀柄。紧紧一握然后缓缓松开,大步走出版楼。
好似面前站着的不是一小我,而是一件货色,一把利器...秦孤桐笔挺的站着,的确如她本身腰间那把未出鞘的横刀。
秦孤桐鼻尖一酸,生出一股悲哀。
屋子中间有根铸铁巨柱,比百大哥树还粗些。那根铁柱仿佛是随便做成的,竟然不是浑圆,细心看还能看出当初熔炼的物件。铁柱高耸的立在屋中,上面挂着四条手腕粗的铁链。
秦孤桐看着她夸大的妆容,看着她眼角讳饰不住的皱纹,心中酸涩,只感觉百感交集,不忍再看。
‘我要见我女儿。’
秦孤桐赶紧点头应允,见她越走越远,内心那口浊气还是闷着。她忍不住往东南边向看。那处低洼,站在谷口是看不见的。但是那张清丽惨白的脸,却在面前如何也抹不去。
她这动机刚一升起,面前却突成惊变!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