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布道服搭在肩头,脚下趿一双草鞋,老道状若平常老农,行走在一山药苗之间――也只要药苗了。
李还河解下腰间酒壶饮了一口,略有些感慨的说道:“实在,当年师尊对你也有过近似的考虑,想你便不要参与这些事了。当时,你和北原阿谁狐族女子……”
【空冥山间一壶酒,绝尘路上谁无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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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打?”李还河说。
“不感觉不幸么?”许落不由问了一句。
傅山最后无聊的干笑几声,终是当真道:“我方才斩断了最后一线系在他身上的神识牵引。”
“许落师兄该不会是迷路了吧,若不然早该返来了。”
李还河说完笑了,亦如当年那般体贴的笑。
“这石刻,村庄里白叟们传说,是一名会飞的仙女娘娘刻下的呢,只是年代长远,也没人晓得真假。”岑溪儿说道。
面前的她,恰是十八岁,最是安康,芳华夸姣的年纪……但是正如她所说,光阴,很快就会把她变成别的一副模样,白发苍苍,朝气不再。
山间积雪溶解,朝气便又盎然起来,虫鸟啼鸣,泉水叮咚,风过,树木枝叶伸展。
“咳咳……甚么北原,幼年时去过,去过罢了。”傅山难堪的打断了他的话。
……
他是自出世就进了庙门的,以是,一向以来,他认识中的衰老与灭亡,就是修士在度过了冗长光阴以后,寿限到临,未能冲破飞升罢了。
“相公在想甚么呢?”被许落定定的看了一阵,岑溪儿有些猜疑的问道。
“孙婆婆,你背太多了,山道滑,谨慎些。”岑溪儿拉着许落让到一旁,问候了一声。
“冬寒时候记得返来,一人怎能眠,你知我最怕清冷……春暖时候不准分开,一人有力耕,怕来日没有收成……夏季炎炎那里能走,暴虐辣个日头哦,狗也吐着舌头……”
这清楚,就是许落与岑溪儿人生将来的提早归纳。
许落几步追了上去,偏头看她,晨光从她鼻尖上打过来,折成了睫毛上挂着的,脸颊上映着的一团团光晕,洁白的灿艳着,风从她发丝间拂过来,仿佛和顺的抚摩……
赌局实在早已经结算过一遍了,眼下这第二轮开的刻日是五日,赌许落可否在俗世里呆满五个日夜。
李还河挥手,把手中的酒壶抛了畴昔。
风景在她眸子里,羞怯倒是藏住了,藏在耳垂前面那一片乌黑里,染成了粉红。
傅山双目望着远山很久,似是因为李还河的话而堕入了回想,亦或实在有些担忧却要藏住,隔了一会才缓缓说道:“跟师兄讨杯酒喝。”
“衰老,本来如此可骇。”望着身前脚步轻巧的岑溪儿,许落有些无措的感慨。
“嗯?你,不怕出事?”李还河略微有些惊奇,望了望傅山,又自说道,“你放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