挎刀大哥正筹办低头喝两口茶,就听火线传来“啪”的一声响,他昂首一看,只见茶碗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水流一地。
络腮胡子拿汗巾擦了下脸,叹了口气,一脸可惜道:“生老病死,谁料得准?只不幸华容公主二八韶华,有才有德,就要命不久矣了,哎。”
等了半晌,李四娘递出一只空碗,悠悠道:“虽不如雨前龙井,但也比之前那粗茶好些。”
实在李四娘长得很都雅,腰细肤白,柳眉杏眼。大元固然答应女子再醮,但若长相丑恶,也不会连嫁三次了。
“华容公主?”
杨腊心想:你当我家县太爷想娶你么?一个嫁过三回的孀妇,在云州本地风评还不佳,要不是蔺老太太病重,念及当年你爹的拯救之恩,谁想理睬你?
“不是她还能是谁。”
紫桃忙递了畴昔。
估计行动太较着,立在花轿中间的丫环收回一声低笑。
过了一会儿,花轿中才伸出一只乌黑的素手:“拿来吧。”
因为大元民风,出嫁的女子不能让丈夫以外的男人看到面庞,这么久以来,李四娘要么坐在肩舆里,要么蒙着盖头,除了紫桃见过她的长相,杨腊这些人都不晓得李四娘到底是何模样。
络腮胡子点了点头,正要接话,却见官道上行来一队红艳艳的迎亲步队,人数未几,却都被晒的焉了吧唧,满头大汗。
李四娘不知想到了甚么,颇对劲的笑道:“好了,再去给我端一碗花茶吧。”
“还好,还好。”
李四娘难服侍,全部迎亲步队皆知。但也只要她,能略微把李四娘服侍好些,这也是当初杨腊毫不踌躇就雇她的启事。
这丫环是在云州临时雇的,名唤紫桃。固然平时不爱说话,但胜在手脚敏捷。
思忖半晌,她才开口:“夫人,方才杨捕头去给你换了一碗茶。固然不是雨前龙井,但倒是这茶寮里最拿得脱手的茉莉花茶,这么酷热的天,你且尝尝如何?”
这位公主自打出世便深受当今圣上恩宠,更传她长边幅美无双。公主本身也争气,文能吟诗作赋,武能耍刀弄枪。客岁南蛮使臣来大元朝贺,听闻大元人不擅武,便用心让南蛮皇子和大元皇子们比划比划。当今圣上摆布难堪之际,还是华容公主挺身而出,险胜那南蛮皇子,为大元皇室保住颜面。公主学武很多人都不看好,可经此一遭,朝野高低再无微词,乃至官方也鼓起了女子武馆。
紫桃忙回身去办了。
紫桃正感慨人生百态,却闻声一阵纷沓的马蹄声,她循名誉去,见官道上奔来一队精力抖擞的马队,扬起路上尘烟滚滚。待看清领队的官兵头子,她忙吓的一颤抖,将头埋的更低了。
“紫桃。”
挎刀的大哥见他如许忍不住笑了下,倒是利落答了:“我是望州清远县衙的捕头,我们县太爷结婚,帮着从云州接人畴昔,你可别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