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韶晓得她说的是路芳香。他想起这个女子，只觉内心像揉进碎铁渣子似的疼。他曾把她视若珍宝，但她总将他拒之门外。经历这么多野生作迁，他也不想再见她，不想再想起珠丘丹炉，想起娘亲。

武英韶仿佛听到眼泪重重跌落在地的声音。夏苕华道：“我晓得，我始终都晓得。你放心，不管师父和师叔说甚么，你我都不会结为道侣的。”

“是谁奉告你昆吾剑在这里的？”路芳香道，“一向都是我在这里。”

夏苕华沉默了，也不哭了，不知该说甚么好。武英韶持续道：“话挑明到这里，你仍感觉他罪不至死，对不对？那我无妨再奉告你一件事。他去成都天隐分市清查火鼠，但愿借火鼠与范宁改之事扳倒霏英李。若霏英李被撸下长老之位。便再无人能与陈逾熠对抗，陈逾熠便会肆无顾忌侵犯樊掌门，他便会在闭关中神不知鬼不感觉死去，你明白了吗？”

“小师叔好啊。”路芳香松开手，浮在空中对武英韶微微一拱，“您还认得我吗？”

他正仰天大笑，那雪花落在嘴里，却冰冷苦涩。他笑不出来了。他右手用力，本身仍握着那剑柄，但那剑柄也竟同时在握着他的手！

那块伤疤宁肯烂下去，化了脓，也不能揭起来。

“苕华。我不想伤害你，明白吗。”武英韶把手伸给苕华，“你下来好不好？我只要你一个亲人了。”

“放你的狗/屁。不要和我提这些人！”武英韶俄然向前推出一掌，不过及时收力，只微微震了夏苕华一下，“不要和我提他，不要和我提这些脏心烂肺的东西！”

“这又是为何？”

武英韶说着便跳起夺剑，将剑柄紧紧握在手中。这一刻，他的心仿佛前所未有得结壮，又前所未有的收缩。终究，终究能把运气紧紧握在本技艺里！甚么别人封的鼎剑阁主，他才不奇怪，他要做这修仙界的仆人！

“苕华，别做梦了，你我都是修仙路上最孤傲之人，哪有甚么友情亲情可言？”武英韶道，“我不但要杀澄雷，还要用昆吾剑斩了陈逾熠，亲手报当年杀母之仇！”

她，公然没死。

“你把九重葛花环戴在她头上的时候，你把无患珠给她的时候，你守在紫翠山下半年只为见她一面的时候，我就晓得……你我不会结为道侣的。”

随之而来的，是他再熟谙不过的迷迭香。这味道他只在银河潭闻过一次，便再也难以健忘了。

“另有我九岁那年，我和澄凌偷跑到钟峰改考卷的答案，厥后霏师叔抽看澄凌考卷，看到点窜的陈迹大雷霆，你则一口咬定是你一时没重视改错的。若没有你庇护，澄凌非被禁足三个月不成……

晓得路芳香未死，武英韶眼中只闪过刹时温润。他已不想看到这个女人，不肯想起珠丘，想起瑶山！他冷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昆吾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