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像的前面有一簇绿色的藤蔓,一串串紫红色的野葡萄挂在上面,顶风展露,模糊约约,当真是穷山僻壤有珍宝,只怕人来人不识。这野葡萄一粒一粒,当真不是市道上可见的葡萄,最大的颗粒也就拇指头大小,紫红紫红,亦或者没有成熟的青嫩一颗。大汉心喜,用脚丫子勾来一片,摘下一串便吃了起来。入口酸甜,爽口至极,汁多粒少,捏破了小小的一颗,就像拂过了染缸,手指兀自红了一片。
热风拂面,大汉便带着草帽,盘曲了双腿,看着山下水田中繁忙的繁华,慢悠悠地吃起了葡萄。这株野地的葡萄藤真是个杰出种类,家里有块儿空位,常日里晒些玉米,如果能腾出半块,种上些花草,搭建个网架,挂上些葡萄,到得了夏季,夜晚眠眠,睡在内里,天空星子,地上蛙叫,美哉美哉!这类桃园,当真是想想就让人醉了,大汉不经神驰浪荡。
白烟缕缕,大汉看着自个泡在溪水里的双脚,冷静地深思了起来。人生多少,何时到头?突地脚踝处一条蛇游了出来,猛地又消逝不见。大汉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倒是笑了。
中午已过,太阳更辣。大汉拿着那根长长的竹竿,放在了水稻上面,顺着田埂,冒死地奔驰了起来。绿油油的稻田被长竿一片片扫过,更是在热风中掀起了绿浪,无数的淡黄色的稻花便洋洋洒洒地飘了起来,仿佛隔壁旁的落地细沙。赶花跟授粉有些儿近似,水田很宽,大汉必须挽起裤脚,一深一浅地钻入田里,一下儿一下儿地泛动着里侧的水稻。无数的稻花被风一吹,全数黏在了大汉的脸上、颈上。先前尚好,但是在骄阳之下,不一会儿,大汉已经汗流浃背,浑身高低都被黏了一层稻花。这大汉也不去管他,任由身上痒得不可,只顾赶花。
大汉倒是哈哈笑了,说:”俺看我媳妇的有甚么地痞不地痞哦。“
喧闹的稻田,大汉抓着条水蛇,抽着旱烟,优哉游哉地走了归去。那条水蛇把他的胳膊卷了一圈又是一圈,看着更加悠远的老窝,五十公分的身材倒是颤抖了起来,冷静地闭上了眼睛。
大汉便停下身子,抖了抖脚踝上的烂泥,大声地答复着:“都雅得紧呐,比小女人的明白锭子还都雅叻!“
大汉躺在这石块弯弯的背脊之上,就像真的躺在马背上一样,暖暖的日光倾泻下来,凌晨的日头并不酷热,倒也是舒畅。在灰玄色的石块上,一个个马蹄般的足迹留在了上面,就像曾经有一匹野马在这踩踏而过。大汉不晓得这足迹从何而来,也不晓得这石像的传说是否失实。但是这石像却真的如同马匹,上面有个洞窟,入口处贴着些黄色的符咒。这是个奇特的处所,不过大汉倒是胆儿肥大,翘着二郎腿,躺在石头上,枕着一只胳膊儿,将草帽盖在脸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