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生了一副神仙皮相，倒是地隧道道的蛇蝎心肠！

啪！啪！

“我并未招惹，只是狐妖本就性淫，奉上门的东西，焉有拒之门外的事理？”长青娇媚一笑。

“这狐媚子也太短长了，我可得看好我家那口儿，千万别让她勾了去！刘嫂子你也把稳着些。”

苏玨皱眉，对于狐妖所做所为不敢苟同，他张口欲言，却被对方投来的目光震慑。

是夜，无月无风。

苏玨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些日子以来从没见过别的幽灵，本来都被这狐妖嫌弃，以是赶跑了。

尚儿又被先生罚了。

歌声入耳，只觉舒畅非常。

怎、如何能算是偷窥……

狐妖明显表情大好，一挥袖，手中便又多了个酒盏，倒是递向苏玨：“墨客莫气，虽为诬捏，我所言却非虚。说不定这宋家公子便是我的定命。若他这一世被我害死，下一世自会有天定福报。而我为妖害人，必然天雷加身，魂飞魄散。到时岂不皆大欢乐？”

那妇人脚肿得似个馒头，青紫一片，靠在大石旁求他，纵使换成旁人，亦一定能够一口回绝。

狐妖打了个呵欠，点头：“闻所未闻。我辈山精野怪，虽百年修行，长存于世，却终非得道上仙，实不能洞悉人间万物。”

“淹死。”

“我又不是地府掌事，宋公子宿世做了甚么我怎会晓得？不过既然赶上了我，想必是未做过甚么功德。”又悄悄撩了撩发丝，长青仿佛没事人般，答得恶棍。

但是此时听长青一席话，苏玨却仿佛瞥见了千里岸堤上，无数百姓流浪失所，家破人亡。

“你可解其中启事？”

支吾半天，便只蹦出这一句，底气不敷。

苏玨一时候转动不得，心跳如鼓，独一能做的便是怔怔目送狐妖拜别。

苏玨坐于墙根之下，边数着身边蚂蚁，边听着书院里的动静。

见苏玨好久不出声，长青好似脑中灵光乍现，犹自笑道：“我仿佛记得十来年前倒有个像你这般大的墨客在河中淹死的。传闻是为了帮一个崴了脚的妇人在岸边找金饰，一时粗心出错，不谨慎掉到水里给淹死了。”

长青言罢，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天青色的眸子定定望向苏玨。

苏玨出门前本来已经打好了腹稿，想着到时候见了狐妖要如何如何循循善诱，如何如何晓以大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务必令其迷途知返。

苏玨离着老槐百步之遥，便模糊闻得一阵歌声，男声降落委宛，随便哼唱便已成曲，初闻如田间小调，细品又带着几分古意。

很久，似有所感般，狐妖微微侧目，含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