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我不与你说!”
苏玨见他谈笑晏晏的模样,非奸即盗……心中将信将疑,直盯动手中的槐花酒游移了一阵,这才吞吞吐吐道:“那束头发……”
苏玨斜瞪着狐妖,气得差点摔了手中酒盏。
若说有恩于人……苏玨汗颜。
论貌,别说貌不及潘安,年青时就连颜家老七都比他漂亮矗立。论才,面前便有位李尧大人,人中俊彦,满腹经纶。
深夜中的苏宅寂静无声,尚儿单独熟睡,四仰八叉地横在床上,一向脚伸出了衾被,睡也没个睡相。
“如何会?他何时……”
他那老婆乃是大户出身的好闺女,举止有度,温婉贤淑,自是不会说甚么。即便厥后垂垂得了方法,体味到些兴趣,她也还是中规中矩,未曾多言。
这苏家……虽没了畴前偌大的家业,成群的仆人,可一家长幼另有一处安身之所,又衣食无忧,实为不幸中之万幸。
长青一笑,从树上飘下,伸手揽过苏玨,将人带至树下,好言道:“现在你既已知楚羿之事,我便再无顾忌。有甚么疑虑,本日你尽管问,我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明知这狐妖又在做戏,可苏玨抿了唇,生生憋了个脸红筋涨,也没能将那羞人的话说出口去。
这么想着,床上的小孩儿便又翻了个身,挠挠耳朵,砸吧砸吧嘴,呓念着:“子曰……君子……比而不周……小人周而不比……”
何况他身为男人,当年业已结婚立室,自认满身高低并无任何娇媚妖娆之气……以是他苏玨究竟何德何能,能令人如此念念不忘啊……
苏玨双颊燥红,七窍生烟,也分不清是羞还是恼。
苏玨见了忍不住莞尔,轻叹一声,方得了些安抚。
他自认对楚羿未有甚么特别之处,怎地便培养了本日之果?
昂首一看,公然见长青悠哉哉斜靠着树杈,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玨……苏玨……
望着他双目紧闭,双唇轻启,胸膛起伏,呼吸均匀。苏玨看着看着,脸上不由得又是一阵红潮袭过。
“说来倒是偶合。楚先生取了头发,便将其支出了香囊当中,贴身佩带。那红色香囊本就是至阴之物,现在放了死人之物,便偶然间成了缚魂之器。你本为水鬼,若此生不与先生遇见,便是一个阳关道,一个独木桥,相安无事。待你哪天捉了替死鬼,投胎转世去了,或者先生寿终正寝,那香囊天然毫无用处。”
端庄恭良,相敬如宾,倒有些索然有趣,便感觉男女之间不过如此,再加上科考之事烦心,久而久之,也就兴趣缺缺了。
“长青!!”
人说本日之果皆为他日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