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羿跟着坐进了车中，用手紧紧按住李尧头上、手臂处的伤口止血。他看看车夫，再看瞥见满脸急色的李贵，见其好久未有开口的筹算，方才出声提示。

楚羿顾忌着李尧身上的伤处，纵使推拒亦未敢用力。哪成想对方却仗着这点，愈发的肆无顾忌起来，到厥后竟是伸出舌来……

苏玨谛视着楚羿的侧颜，心头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之感。

曾经，苏家在临河村亦是大户人家。还记得小时候，家中书房置有一把金丝楠木椅，传闻是几经展转得来，父敬爱不释手，平时是连坐都不让坐的，金贵得很。

岂料耳边倒是“啪嚓”一声巨响。

苏玨尚将来得及回神，便又偶然间瞥见了烟雨图下的五足内卷香几，香几上放着一只天青色双耳花口瓶，釉色莹厚温润，釉面亮光如镜，如同羊脂美玉。

只是乐极轻易生悲，他不过尿急，筹办下去解个手，怎料起家的时候脚下一不留意，竟踢到了身后的瓷瓦。

苏玨如此猜想着，可因为从未见过，一时又不敢断言。

不睬会那人微皱的眉心，李尧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趁其不重视，又蓦地凑上近前，意犹未尽地伸出舌来，在楚羿唇上又舔了舔。

四周静悄悄一片，苏玨听着那人均匀的呼吸声，莫名地，便感觉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些甚么。

楚羿行动一顿，双唇紧抿，似有千言在唇间展转，最后，终化成一声几不成闻的轻叹。

只是连楚羿都忘了……如此一来，便再无一人记得这人间，尚另有个苏玨。

直到瞥见阿谁一身朱紫锦缎的公子被人抬上马车，满脸的血迹，赵兴脑中“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缺，终究支撑不住地跌坐在了屋顶之上。

“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