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配之事,有劳婆婆替飞白搭心。飞白家道贫寒,有幸得配巧梅女人,实属攀附。婆婆成心为媒,飞白本不该回绝,只是飞白心中已有属意之人,此生……决意非他不娶,故此唯有感激婆婆错爱。”
空室清幽,那声响便被无止地步放大,震得苏玨脑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缺。
楚羿侧身立于案前,天刚拂晓,他长发未束,身上只着红色中衣,便那般悄悄站着,久久未动。
现在李家事毕方又想起他来……
可要说他不气……
每开一次口,楚羿便从棋笥中多取一枚白子出来。
楚羿目光直直地目送王婶拜别,待其越走越远,只剩下豆大的斑点,俄然淡淡开口。
眼神飘忽之际,不经意瞥见楚羿一张薄唇轻抿,一时恍忽,面前便仿佛又见了那二人唇齿相抵,耳鬓厮磨,体内竟又是一阵气血翻滚。
可谁让人家母女二人恰好就看中了这位教书先生呢!
正迷惑时,却见先生垂下眼眸,哈腰拱手。
劈面,楚羿仍如老衲禅定般悄悄地坐着,目光倒是锋利专注。仿佛冬眠于暗丛中的兽,静待着猎物中计。
他下笔时断念铁意,只是现在盯着楚羿鹄立不动的背影,反而莫名地心虚起来。
单单这两样,便让很多人家望而生畏。
如果换成她是先生,有这么一桩婚事找上门来,那就比如天上掉馅饼,巴不得点头承诺呢,那里还会踌躇?
那陈旧的木门于一刹时隔绝了外界喧闹,先生靠在门旁,沉寂的脸上看不出苦衷。
足足十三枚。
可话又说返来,这楚先生家里一穷二白,房上通风不说,就连碗筷也凑不成套。光长得都雅有甚么用?又不能拿来当饭吃。巧梅配他,那也是委曲了女人。
可现在人家不唤了,便当他这小我全然不存在似的,内心又说不上是个甚么滋味。
逆着光,楚羿脊背挺得笔挺,晨风侵袭,吹得那松垮的亵衣随风而动,便衬得那人更加地薄弱。
苏玨未动。
苏玨不由偷眼看向楚羿,心中一颤,俄然不敢细想下去。
你摆棋,我便下。
若旁人见了,只怕还觉得楚先生是得了甚么失心疯,单独一人怔怔对着棋盘,边放子,边自言自语。
“啪”的一声落门声,不轻不重,却似直直撞在了民气上。
苏玨胸口突突直跳,口舌干涩,一时无措。
龙凤红烛摇摆,映着墙上一双人影,交杯合卺。
王婶并未操心掩蔽,这东一眼西一眼的扫过先生,来意昭昭。
“但是因为李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