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太医抢救之际，皇上叫来贤妃身边宫女问话，终究知悉后果结果。

当年郭太傅救人是真，现在这换囚一事，看丞相态度仿佛也是真的，那么……贤妃果然为背后主使？

甚么方相之子未死，甚么贤妃暗里教唆司狱换囚，更有人指贤妃与方相之子有染，公开私通，贤妃腹中之籽实则并非皇家血脉。

他向随行寺人以及李尧问及官府抓人之事，见两人都是支支吾吾，遮讳饰掩，心中顿时便明白了一二。

贤妃于后宫当中，一时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天方微微露白之际，喝了酒又聊了一夜的二人终是支撑不住，一个趴伏于桌上，一个斜靠在椅背，竟是各自打起盹来。

不知是否是偶合，皇太后佩带了李侍郎送来的佛像以后，身材竟当真大有好转。皇上大喜之下，对于大悲寺一行更加看重。

房中桌椅已经撤下，迎春回灶房清算去了，留小九一人在这里拿着扫帚扫地。

那司狱虽是抵死不认换囚之事，然其部下一狱卒倒是一口咬定此事，誓不改口。

此流言先是起于坊间，随后因群情者浩繁，诸多测度又仿佛有迹可循，因而又被故意人传入了朝中。

随口向李贵问了时候，李尧揉了揉睡得有些发酸的脖颈，打着呵欠站起家来：“我该走了。迩来礼部事多且杂，竟是忙得连写名谒的时候都没有。明天便是月朔，若不从速归去将那些虚言补上，我这头上罪名怕是又要加上一条了。午后另有些必须亲身登门拜年的……纵使别人不屑一顾，我亦自当笑容相迎。”

小九手拿扫帚立于门口，少顷，方才一身不吭地转回身来。

朝堂高低众说纷繁，锋芒倒是垂垂指向贤妃以及郭氏。有些别有用心之人更是趁机将远在北疆戍边的郭将军也一并牵涉了出去。

也有人垂目锁眉，沉思苦索。此传言中连十年前太傅救人之事亦说得一清二楚，怕不是百姓随口扯谈之言啊……

宁肯错抓一百，不肯放过一个。这些人闯民宅如入无人之境，不分青红皂白抓人，抓了人便五花大绑捆走，若被闯人家稍有诘责抵当之意，便是掀桌砸窗，一顿拳脚服侍。轻则鼻青脸肿，重则手断腿残。

楚羿不由得苦着脸暗叹，劈柴劈了这么些日子，当真不是白劈的。再这么弄上一阵，他这腰明天便要交代在这了。

“我另有事要做。”

“如何了？”楚羿皱着眉问，便仿佛没见着少年紧抿的双唇，另有狠恶起伏的胸膛。

但是那少年初不抬眼不睁，大多数时都是背对着本身。扫帚于空中仓促几个来回，那人拾净地上灰尘起家便要分开。

凭当初郭太傅于朝中声望，即便救了方氏母子，也没人敢在皇上面前口无遮拦地说三道四。何况对于太傅暗里行动，皇上亦一定不知。只不过当时方相已死，皇上芥蒂已除，不肯在无凭无据的环境下为了无关疼痒之人再开罪这位申明远扬的大齐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