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留真长叹一声，再次抬手摸了摸清澜的脑袋：“祖父固然不舍，但如果能够让你安然长大，便是你一辈子也不认得我这个祖父又如何。”

宿世和此生幼年的磨难，被觊觎祁越空间的修士追杀，她的灭亡，祁越悲惨的结局……悠长以来积郁在心头的痛苦、哀痛、委曲，仿佛化成了本色性的东西，一点点离开身材，最后全数化作泪水倾泻而出。

重光仿佛也听明白了季留真的话,剑身暗淡地落在清澜手上，看起来分外委曲。

季留真渐渐环住清澜，生硬地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祖父在这里，祖父一向都在……”

季留真俄然靠近清澜，摸摸她的头，这个行动在清澜十岁今后就很少了，是以清澜骇怪地瞪大眼睛。季留真看到清澜面上的惊奇，感喟道：“这些年，我一向很惭愧。”

清澜一怔：“啊？”

“我当时决定，非论你身怀灵根与否，我都要将你留在陆家，在暗处护持你安然长大成人。但是当年一进城，就听到你身具风灵根的动静，陆家属人欢天喜地，恨不得将这件事情大肆鼓吹。我这才下定决计，把你带回启元星。”

“祖父？”

感谢你曾经的存在，存在于我影象里最深处最夸姣的位置。感谢你丰富了我的人生，使我足以抵挡统统哀伤。感谢你留下了清澜，阿谁孩子的笑容有着比回想更加庞大的实在的力量。

季留真暖和地看着清澜：“清澜，我晓得你幼年孤苦，幸亏你生性仁慈，没有痛恨当年欺你之人，但你在如许的环境中也养成了独立的性子。如许的脾气，无益有弊，你懂吗？”

这些话季留真本来不筹算开口说的，毕竟他是在清澜六岁的时候才找到她的。两人这些年固然密切，但始终有一层隔阂。他为人不善言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隔阂横在他们祖孙二人之间，笨拙地渐渐体贴清澜，筹算让时候来消化这道隔阂。

清澜还没有甚么反应,重光已经焦急地从她手腕上飞出来,环绕着季留真转了好几圈，催促之意较着。

清澜垂下视线，悄悄思虑了一阵，喃喃着：“要不是祖父提示，我向来没想过本身有如许的心机。”

季留真看了一眼焦炙的重光,叹道：“祖父一向想,你夙来早慧,又不是不晓得轻重的孩子，于剑道上颇具天赋，不肯藏匿你的才气，这才将剑道气运早早地给了你。看来你虚和师伯说的没错，是我美意办好事了。”

清澜微微点头，小声道：“我晓得，但是……”

清澜本来就没有把这件工捣蛋在重光的头上,看到他又自责了，赶紧道：“重光，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件事情并不是你的错，”又对季留真道，“祖父，是我本身的表情呈现了缝隙，才会沉迷于幻景中，重光只是为了帮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