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功德,你何必心生哀痛?”见她堕泪,乾胤笑而安抚。
“这不是悲,是喜,我是欢畅,没想到师父竟然晓得我的生辰,还特第为我做这宫灯,我这是喜极而泣。”
“你修行尚浅,仙根不敷,迷恋凡尘事物也是道理当中。”
“那依师父的意义我该如何?”
畴前乾胤只当她是心魔太重,情劫太深,却不知她心中竟将交谊二字看的如此透辟,此番谈吐虽痴迷情字,却句在理中,现在连他也分不清究竟是她本性如此,还是情劫所动?
“断去情念,埋头修心。”
钟离怨念的看着乾胤,“我这刚刚才打动,能不能别跟我讲道,让我消停会行吗?”
乾胤见她又转悲为怒不由点头,悄悄抬手,那宫灯便飞上了天空,钟离见此也昂首看着,宫灯越来越高,垂垂的只看到一个明晃晃的影子忽闪忽现,夜色正式到临了。
“师父如何不说话了?”
师父,即便在人间交谊也尚不能分身,何况仙界,你所做之事已经够了。
钟离转过身看着乾胤,眼泪悄悄落下,我早已深陷不能自拔,为何你却还要让我更加执迷,你的心生悲悯是因为不久以后我会如这宫灯一样消逝在这茫茫天涯中吗?你早就晓得这场灾害我必然是躲不过的,以是才事事顺我,从不呵叱。你是想让我在最后的日子里,具有斑斓的回想吗?可若生命已不在,回想又有何用?
可贵把他对的无言,钟离内心美上天了,但仍故做平静说道:“那也是师父常日教诲有方,弟子才有此感悟。”
钟离苦笑,转过身看着乾胤,“师父公然成仙太久,不太体味人这类生物。交谊一性乃源自于天生,即便再万恶不赦之人,心中必定也有一丝真情,或是对妻儿或是对父母。即便是仙也有布施百姓怜悯之情,妖妖怪道也有种类本家之情。就说我……师父与我师徒之情,玄若与我同门之情,吉墨与我姐妹之情……如何斩断?女娲鼻祖造物造人皆因情而起,这人间万事,人仙魔妖皆因情而生,敢问师父,芸芸众情如何斩断?”
乾胤笑而不答,轻挥衣袖,平空呈现一盏八角琉璃宫灯浮于半空,钟离看着这灯好生标致,她瞅瞅乾胤不明何意,半响方想起甚么,一双眼睛顿时通红。在梦陀城,女儿家生辰定会放飞一盏宫灯向上天祈求,愿无病无灾,幸运悠长。这些年她与吉墨都未曾过过生辰,早把这风俗健忘了,没想到本日再见竟是在先尊面前,钟离低下头,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
感遭到身边的情面感颠簸,乾胤无法感喟道:“你上山之时,豁然不拘,气度开阔,现在却老是悲思冥想,徒增哀伤,如此还是让你跟玄若修习心法,平心静气才好。”
乾胤不作声,转成分开,钟离无趣也冷静跟着分开西山,远处那灯影已消逝在乌黑夜空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