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郭嘉连续三日没来上工,曹操就与荀一并来看望他了。
曹操帐下智囊高才者不堪列举,论资格论官职,郭嘉都是最浅最低的一个。现在他这般冒死,又是偶然间打了同僚们的脸。
司马黎哑然看着被郭奕推开的门闲逛了两下,没重视到身后的郭嘉已下了床,走到她身边。
这夜无星,唯有月挂中天。碧空渐暗,如幕布般的背景中只要那一轮发光体,可惜还稀有抹流云缭绕摆布,郭嘉眯了眯眼,忽觉视野恍惚了些许。
两人在廊下踱了几步,曹操叫来的大夫和酒保陆连续续到来,乃至另有特地为他们煮食的厨子。
“如何,不肯理我么?”他从后切近了她的玉颈,悄悄蹭了蹭她柔嫩的发丝。这对司马黎而言,称得上是久违的密切了。
“想等你一起弄月。”他侧过甚来伸脱手,搭在肩上的外套从臂间滑落,暴露清癯的手腕,令人见了即没法回绝。
曹操朱紫事忙,指导好统统后便先行分开了,临行前再三叮嘱郭嘉用心疗养,不用心急。
他喟叹一声,甚么也不言语,过了好久才道:“让我去院子里透通风可好?”
“还是不肯理我么?”郭嘉又低了低头,见她还是那副老模样,不由有些挫败。
毕竟她先是万般禁止他出征,又是算计他得病,次次触他逆鳞,就算他见怪她一辈子,她也没甚么好说的。
曹操对此毫不粗心,他的细心程度亦是变相证了然他对郭嘉的正视度。
郭奕站在地上,一脸神情地跺了顿脚,气哼哼隧道:“你们都不疼奕儿了!我要去找弟弟玩!”说罢,五短身材的他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把空间都留给佳耦两个。
郭奕被司马黎牵着眨了眨眼,未曾见过家里来了这么多人。他仰脸扭头看了看司马黎,见她与“客人们”道了好,听着为首的父老慢条斯理地说:“郭祭酒确切体内虚寒,思虑过分积劳成疾,需静养些光阴,方能好转……”
司马黎的手放在他膝头,听闻这话,指尖不由得一颤。但是郭嘉不会发觉,嗓音如夏夜之风般润和:“是我不好,这些日子让你担惊受怕了,也不知孩子有没有生我的气,”他说着,抚在她小腹上的手停了下来,轻叹一声,持续道:“我本想等统统安排安妥后再与你交代,时不待人,不想阿黎比我还要心急……”
半晌,他直起家子,了望天涯,任由月光洒在两人肩上,细碎的光辉好似属于光阴的流砂。这是第一次,谁都不感觉月色清冷。
司马黎也跟着弯了弯唇。
他这话说得准了,司马懿政治生涯的严峻转折,不就是靠着投资了曹丕这支潜力股?
现下郭嘉只能先拖着,衰弱地对曹操说道:“主公放心,嘉定早日病愈,随公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