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上建楼七重,高大巍峨,两侧猎猎大旗顶风招展,一侧的旗号上绣着赤红火鸟图案,另一侧的血红色旗面上绣金“晋”字,在阳光下闪动着刺目光芒,两侧船面上,不时有一队队身穿银色甲胄,手持斧钺的甲士立足守望,森然有序。
居中骑士是个足有八尺高的魁巨大汉,与身边几人分歧的是,他肩头披着一块光彩素净的金毛兽皮,脖颈间还悬着一只用不着名兽骨所制的号角。
……
数今后,百里以外。
这支步队在雨中疾步前行,一起泥泞的来到大河旁。
走在步队最前面的几个骑士身形高大,精赤着的上半身肤色古铜,筋肉虬结,上面色彩各别的各种刺青与纵横交叉的伤痕,勾画出一幅幅诡异的图案,下半身都围着是非不一的兽皮裙。
短袍少年面色大变,快步冲至船尾,手中大弓早已拉弓满弦,弹射声中,一道道箭矢破空而出,直奔华服少年落水处而去。
乌云密布,细雨蒙蒙,倾斜的雨丝洒在起伏不断的茫茫衰草之上,给这片本就萧索的山谷平原笼上了一层迷雾。
这是一个身穿对襟短袍的短发少年,装束和船上甲士一样,只是未着甲胄。面孔显得有些冷酷,一只手提着一把铁背大弓,腰间斜挂着一个箭袋。
一条气势澎湃的大河,从夕照西垂的方向奔赴而来,自平原中蜿蜒而过,滚滚东流,不知绝顶。
这少年双目紧闭,较着身负重伤,气味孱羸至极,一定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俄然间,楼船尾部三层中间,上书“飞庐”的两扇木窗俄然被破开,一道肥胖身影从中飞出,超出围住回廊的矮墙,朝下方急坠而下。
他五官清秀,面色非常惨白,头上戴着的漆纱笼冠倾斜,绣有金丝的对襟大袖衫有些不整。
箭矢锋利非常,穿过围栏直没入江中。
少年牙根紧咬,手脚并用,极力压榨本身最后一丝力量,冒死朝河底潜去。
半空中,偶尔可见数只大鸟振翅飞过,四周时而传来几声恍惚的兽吼,是这片沉寂大地独一的动静。
大汉回到河边,将手中药丸塞入了少年口中,令其吞咽下后,回身走回到了步队当中。
华服少年此时身子半倚在船尾,方才狠恶的行动使得大腿伤口处黑血排泄。
“铿”
一声声蹄声传来,倒是一支十余人骑着不着名野兽构成的步队。
山间红叶如灼,层林尽染,晚风吼怒,烟霞氤氲,好像火海翻滚,起伏不断。
落日西下,将一望无边的整齐峰顶映照得灿若金山,那宏伟巨峰拔天而立,直指苍穹,垂范千古。
身影仆人,是一名华服少年。
只见面纱女子从坐骑边挂着的一只兽皮袋子中摸出一颗黑漆漆的药丸,交给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