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春光乍景,这才方歇的雨水,眨眼便是辉出云开,院里落红散地,枝头残瓣尤存,倒多少添几分人闲花落,寥寥之感。
见李惟湘生出些许兴趣,李惟昼一扬手,呼一声“千玄。”便见一窈窕身材的丫环施但是入。
“那里来的这么多话,我不吃便是不吃。”李惟湘惯来的孩子气,这会儿倒是全撒出来,秀眉这么一蹙,唇抿得老紧。
“唉。”
沉香倒是应得有条不紊,“今个儿鄢家公子拜访,蜜斯累了,天然歇得早。”
千玄各自问了安,这才置下糕点,叨教后独自退了中间。
鄢梓阳遣去了带路的连翘,轻挑垂帘,这才抬首,辄瞧着了镜儿里藏着洁白如玉一娇人,娇人儿较之三春之桃,一颦一蹙,都好似初夜昙现,恍若忽视间便调了芯,谢了瓣,一谈一笑,却比得过那话本里儿绘声绘色的狐娘儿,百媚易生,惹得人移不开目,话不着调。
人走茶凉,怎生生叫人回味出好一遭悲切意味。李惟湘闲散青丝,如胶似脂的指腹挑弄着法郎瓶儿里盛着露,方从城郊取来晚绽放的西府海棠,娇滴滴地花瓣儿,真真好似个盛饰艳抹的美人儿。
“至公子,至公子,这可总归是女儿家内室,何况这正入夜的时候,莫坏了蜜斯名声。”
李惟湘这眼神儿还置于千玄身上,李惟昼便开了口:“方出炉的糕点,热乎着。”
可李惟湘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眉眼盈盈,“齐三?她如果要争,放她去罢。”
“我寻湘妹另有要事,还请连翘女人给个面子。”
恰多一分这戏儿正满,李惟湘一笑,冲沉香使了个眼神儿,沉香会心,几步跟上前,“公子,正沏了茶水,也别费了她这份情意。”
李惟昼待孩童似得摸了摸她脑袋,嫣然笑道:“听闻你晚膳未进,怕你腹中饥饿,这给你送吃食来了,还不欢畅?”
鄢梓阳一时过不来神,只当她抱怨,却瞧她绯红映面,不由心神一软,上前不过步把,便临了妆台,轻拦过李惟湘,声儿宠溺,“湘mm倒是别怪哥哥,出去事儿多,哥哥这不是来看你了嘛。”
沉香也是个聪明的,只字片语,即当会心,却又蹙了眉头,“可这多少也是蜜斯吃了亏处,这么个俏生生的郎君,白给了那齐家三蜜斯,奴婢倒是看不畴昔。”
却听那人一喃,“昼哥哥真叫人妒,这身畔丫环的风采倒是赶过了我,哥哥,要么,我将沉香给你带上些光阴?”
李惟湘略略欠身,仿佛一副打盹虫上身的模样,“哥哥好兴趣,天暗了不睡觉,倒来寻mm唠嗑,湘妹好生高兴。”嘴上虽道着,却摆出副来人欠她百来银两的架子。
李惟湘一勾唇,真好似勾到了人内内心,又是一叹,喃喃道:“期约好的事儿,说悔倒是悔了,真好生叫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