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破败的寺顶照入，落在空明法师的尸身上。

一根木椽燃烧着朝李渐鸿坠落，李渐鸿反手捞住，在天井内旋身舞开那带火巨椽，收回呼呼风响，顺手点到之处，元兵被这兵器撞中，顿时口喷鲜血，摔出院外！

李渐鸿道：“我儿大可放心。”

段岭大气也不敢出，他模糊听出了李渐鸿话中之意，莫非真的要回南边去了？

话声戛但是止，跟着段岭一声低呼，空明法师朝一侧跌坐，重重倒在地上，竟是已圆寂。

“王爷”倒不如何震慑他，毕竟花样内的，不是皇亲就是外戚，赫连博、拔都……传闻都是皇族。但是父亲说过，他们是汉人，汉人的王爷，也就是说，爹的爹，就是天子？！

而后辽太|祖南下，几次在北寺求祷，进军中原。淮水之战得胜后，大辽于上京与中京定都，更将北寺经文与和尚恭敬请到中京，立北大明寺，为镇国之寺。但是昔年北寺和尚仍有少量留在此处。

空明法师道：“王爷就教老朽三件事，老朽却想先就教王爷一件事，放虎归山何意？”

此时北寺正在熊熊燃烧，尸横各处，元军在寺内大肆搜索，为数未几的和尚手持护法杵，保护在大雄宝殿前。

“人生活着，何曾能无灾无难？”空明法师道，“按你李家辈分，已是草字辈，便唤李若如何？”

李渐鸿微微一笑，答道：“大师说得是，倒是李某暴躁了。”

“请里头说话。”戒律僧说。

段岭听到“王爷”之称，顿时震惊，望向李渐鸿时，李渐鸿却涓滴不为所动，说：“这是我儿。儿，上前拜见空明大师。”

寺庙内殿中一片暗淡，远处仍不足烬噼啪作响。李渐鸿与段岭入内，一名小沙弥先捧着铜盆，让二人洗手，父子便洗过手，接过燃香，朝着佛像拜了三拜。

“堵门！”李渐鸿喝道。

“临别之前，赠王爷一句话。”空明法师缓缓道，“刚极易折，强极则辱，日中则昃，月盈则食。牢记……”

空明法师眯着眼，说：“但问无妨。”

空明法师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