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岭只得脱下外袍，盖在蔡闫身上。

“这么跳的。”李渐鸿说，“从花盆先上篱笆，再上墙，来。”

“他工夫不可，耶律大石汲引他，是看在我爹的份上。”蔡闫朝段岭说，“我求你爹教我剑法，本来也是想归去教他保命用。”

“多喝点水。”段岭说，“喝水能饱，树皮抠点下来，也能充饥。”

“这话你四叔也常常说。”李渐鸿说，“每当我得胜返来，总会想起他的这句话。”

“去我那儿。”段岭说，“走吧。”

大师都被饿了好久，段岭又摸摸蔡闫的额头――还在发热，大家便相互依着，赫连博打着呼噜，口水流下来，段岭拿了个枕头，躺在赫连博中间，手里还按着剑睡着了。

“喂。”蔡闫说，“吃东西了。”

他跪在李渐鸿身后，侧过身抱着他的腰，侧头靠在他的背脊上，叹了口气。

段岭点点头，快步追上了众少年。

段岭扶着蔡闫下楼，祭事在花样中另开了个厅。

蔡闫点头，说：“收敛我哥，家里头没人不可，还得归去看看。”

蔡闫没有答复，段岭便说：“他在。”

蔡闫倚在柱子前，睡着了。

“赫连博。”唐祭事又说。

巡防司外头躺了很多伤兵，痛得大声呻|吟，盔甲丢了满地。

“你爹走了……”

段岭说：“没牌子，得找祭事前签个押。”

段岭擦了下眼泪，怕蔡闫醒过来看到他哥的尸身又难过，便吃力地将他抱出去，外头的兵士纷繁严峻起来，过来探蔡闫额头――烧得滚烫。毕竟是家眷，兄长还为国捐躯了，便叮咛随军大夫给蔡闫先看病。

蔡闫一躬到地，段岭忙起家回礼，蔡闫便快步穿过回廊，独自回家，出门时还不忘关上大门。

沿途公然没有人了，阔别城北，声音亦垂垂地小了下去，不知战事如何，间隔蔡家也近，蔡闫便道：“去我家里躲躲吧。”

蔡闫则趴在桌上入眠，横七竖八，厅里睡了一地，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蹄声又响，世人已成惊弓之鸟，全数弹起来，段岭持剑，守到门后，朝外窥测，见是身穿巡防司的兵士，满脸血污地过来。

“甚么？”蔡闫悄悄地问。

翌日，蔡闫又醒了，烧也退了，身材却很虚，他想下床，闻声院子里段岭与李渐鸿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