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纯佑走到书房门口，看着卫凌风一样地消逝在长廊，心想：“明显说到那枚镯子……如何俄然之间就停了下来？他觉得如雪返来后就把镯子还给我了，殊不知未曾，莫非……如雪把那镯子给了别人？如果给了别人，又是给了谁？如雪返来，可只在景府呆过……”

赵纯佑道：“怪哉，本是我问你的，为何反成了你来问我？”

赵纯佑微微一笑：“这么快就传开了？不错，他是说要去官，但是朕不肯承诺。你如何问起这个来了？”

卫凌竟只道：“他日再说，再说。”逃也似地出了书房，离宫去了。

卫凌看着此中一人，生生刹住脚步。

赵纯佑更加郁卒，面上却还做无事状。

赵纯佑惊奇：“并没有……我……我连她的面儿都未曾见。”

那么一刹时，卫凌想说出来，但是转念之间，却又死死忍住。

卫凌见他狐疑未退，便道：“不错，恰是宸儿，但是你既然感觉宸儿是你胡涂了，明丽又何尝不是？我带着如雪离京以后，一向过了两年，才跟她同房，她身材不好，我不想叫她生养，是以又过了两年，才怀了明丽，明丽是我的，你别再乱提，免得给孩子听到，生了曲解……”卫凌说到这里，便又看向赵纯佑：“是了，你如何俄然提起这个来了，莫非，你感觉……你是糊里胡涂地跟如雪东风一度，她有了你的孩子不成？”

卫凌惊诧之余,道，“宸儿不是你的孩儿，明丽更不是,明丽是我亲生的，你别来胡说。*****”

赵纯佑想到当初明丽也跟他提起镯子之事……想到那无端端消逝在库房里的另一只镯子，总感觉有甚么诡异不祥，他的心怦怦乱跳，仿佛站在一层窗纸之前，只要往前一戳，便能戳穿那障眼法，看到底下本相，但是俄然间，贰心中涌起极大的不安，仿佛那本相，是他所不能触及的。

宁后去了，卫凌才道：“皇后娘娘对皇上非常体贴，乃是功德。”

卫凌望着这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他夙来都晓得景正卿是个夺目强干之人，的确机灵聪明的有些过了头，可贵他虽如此灵慧，却对明丽一心一意，并且通身磊落光亮，安闲漂亮，并无甚么计算之人的局促之气。

“别去……”卫凌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昂首仍看向他：赵纯佑方才曾猜，猜卫宸是他的骨肉，乃至猜明丽是……但是他本身也想不到，本相竟然会是……

“我俄然想起，今儿明丽返来……我不能担搁，先出宫了。”卫凌推开赵纯佑，缓缓站稳。

心境波澜起伏，赵纯佑目光怔怔，回想旧事，叹了声，道：“实在此事我的确并不非常清楚，当时在景府，有些喝多了，恍惚之间……仿佛同一人……我一向觉得，那人是如雪……”含混说着，神采有几分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