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眉扎眼，只向着袁子阔行下礼去；“见过睿王爷。”

澄彻而纯洁，轻灵而毓秀。

袁子阔哈哈一笑，目光已是超出了梁泊昭，向着他身后看去。

梁泊昭侧过身，对着身后的凝香道；“香儿，来见过睿王。”

“如何了？“梁泊昭低眸，看向了本身的小娘子。

“咦，这曲子听起来，倒像是北疆那边的民歌。”不知席间谁说了这么一句话，凝香只见梁泊昭的眼睛微微动了动，一双手倒是紧握成拳，骨节悄悄颤抖。

梁泊昭拱手，向着诸人还了一礼，凝香这几日在府中也曾跟从嬷嬷学了点都城里的端方，此时亦是对那些女眷福了福身子，内心却还是有些镇静，只垂着眼睛，不敢细看。

“你方才唱的是甚么曲子，怎生本王之前从没听过？”睿王开口相问。

想来，这便是那位睿王爷了。

本来，那女子声音柔媚，该当唱些清艳的小曲儿，可这首歌却带着淡淡的苦楚，与些许的萧索，这支歌的调子有些古怪，竟不似江南小曲的婉约动听，也不似京师眼下所时髦的那股靡靡之音，而是带着点哀伤，余音绕梁。

“这位，便是泊昭兄的夫人？”袁子阔双眸雪亮，打量着凝香的小身材，似是有些不大信赖。

“如此说来，我们明天倒是一饱耳福！”袁子阔唇角含笑，说完这一句，眼眸则是向着下首的梁泊昭看去，就见梁泊昭魁伟的身躯一动未动，唯有一双黑眸阴暗，落在红妆的身上。

席间诸人的酒杯渐渐停了下来，女眷们手中的筷子也是搁了下去，诸人纷繁像湖面看去，都是在找寻这一道歌声。

睿王淡淡一笑，抬了抬手，表示红妆免礼。

他剑眉入鬓，凤眼凛冽，嘴角含着一丝如有若无的含笑，凝香内心一惊，赶快收回了眼眸，垂着脸颊坐在夫君身边，再也不敢乱看了。

凝香早已跟着夫君起家，突然瞧见这般高高在上的王爷，凝香手内心攥着盗汗，只感觉不安闲，纤细的身子更是悄悄倚在了夫君身后，只暴露小半张脸。

“是。我曾在北疆听过。”梁泊昭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嘶哑。

秦州的风言风语曾传来京师，他也有所耳闻，只当梁泊昭被美色所迷，在官方娶的新妇定是丽色逼人，妖娆入骨，方将他的铁骨铮铮给收拢了去。

而曲子也是唱到了最后，垂垂的低不成闻。

凝香只穿了一身雨过晴和色裙裾，一素到底，鸦翼般的长发盘在脑后，只用了一支白玉簪松松挽住，她的小手白净清秀，晃起来时，如同小小的栀子花，周身高低虽无京师贵女的雍容华贵，却有小家闺秀所独占的清雅与馨甜，袁子阔看在眼里，但觉那满池荷花，都被她这一抬眸给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