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却轻笑,“他倒是……不笨,罢了,如果他后路不保,可令人助别性命,不必插手旁事。”
曲素答道:“今早的动静,杜六公子在束城寻了一名关外马贩,名叫赫赫吕,前日已经随马队出了定裕关。”
冷疏竹便笑道:“想来你闷得慌,明日初三,玉带河至渡云湖中有赛龙舟,我带你逛逛吧。”
陈王见温西走了,一脸淡定地放下笔,把她的信给翻开看了一遍,看完以后“呲”了一声,又给叠归去扔在一旁,自言自语道:“你如何教出这么个蠢门徒来,连封信都写得狗屁不通。”
这两人之间有些暗潮涌动,温西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一脸的莫名其妙。
陈霸道:“你便是多思多虑,才会到处掣肘。”
“那是温女人吗?”有人在叫她,温西转回身,倒是一名姓朱的夫人,她笑吟吟走来,道:“女人怎地孤身一人,是婢子们躲懒吗?”
她公然要被闷坏了,顶多夙起比划比划几下,连师父教的招式都不敢太使出来,听这一说,忙不迭点头:“好啊好啊。”
冷疏竹便放下棋子,道:“是卑贱技不如人。”
温西有些皱眉,她说得甚么疯话,便将茶水倒上,推到朱夫人面前,道:“夫人,请吧。”
冷疏竹那啪啦啪啦地声响走远了,陈王才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来,他瞟了眼温西,坐回书案后,沉着脸道:“我有信使去边城,你有甚么信要带给杜羽的?”
这话令温西不能推让,想来她说甚么,这些日长夜长,无可消遣的人都不会信的,只得随她入了水榭。
温西住在陈王府中数日,皆无事而过,最多是陈王叫她去烹了几次茶,她那茶煮得实在不能入口,还不如倒很多。只是她倒见过几次沈瑜,他仿佛很受陈王信重。
陈王殿中的世人已散,温西远远瞥见三三两两的门客文士从书房出来,沈瑜慢吞吞地走在前面,皱着眉头在想着甚么。
他们说上话了,不晓得素君可有问清她要问的,另有她现在的表情如何……
陈王未曾言语,只是手指轻点交椅扶手,似在思考,过后,他提声道:“曲素,杜六郎现在那边?”
温西看向陈王,手中的茶汤滚滚,倒出了杯盏,流到她裙上,烫地她直皱眉头。
温西一脸难堪,陈王叫她烹茶,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她这技术,可教不得人,便忙推让:“夫人谈笑了,我烹得不好。”
温西未曾瞧见冷疏竹出来,晓得他还在书房中,便径直走去,沈瑜却站住了,定定地看着温西,张张口。
温西写了封信给杜夫人,另有夹了一封给素君,请她们不消忧心她的处境。素君那封信她漫笔一提沈瑜,并未曾明言,只是借了那日渡云湖之行略过,信赖素君能明白,只是她也不晓得这有何用,她有些明白师父所言的人生如舟,随波逐流的感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