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熠听此,冥思好久,终究道:“方才那太医,为父之前从未见过,他自称为宾州人士,才进宫奉养,为父传闻太病院的几位老臣或告老,或罪入红衣卫司狱,看来,圣上接下来,要有些仓促行事了。”
杜熠略皱眉:“你听谁说的?”
杜少珏便又前去杜熠在外院的书斋,杜熠正坐下,便见儿子前来,摆摆手,令他也坐下,杜少珏问道:“父亲,圣上已经派了几波人来看望,父亲这般装病下去,只怕也不能拖得太久。”
杜熠看着儿子,道:“少珏,若周王为君,你可帮手之?”
杜少珏不解:“当年贤妃之死究竟本相是甚么?”
杜熠天然是无病的,身材估摸着比些整日坐在书房中的文弱墨客还好上很多,他装病,天子也猜出几分他在装病,但总归不好硬拉着他归去上朝,只好三天两端的派太医来看诊,不时赐下名药补品。
杜少珏到底将他送出了内府门再回转。
杜熠道:“程临王年弱,不知贤愚,周王不堪重用,我等无有不臣之心,天然欲择明主而从,你感觉为父接下来作何筹算才好?”
杜少珏大惊,“父亲是想……陈王?”
杜夫人点头道:“你父亲已经去书房了。”
李寺人同杜夫人道:“右相大人身有不便,夫人留步吧,咱家常来常往,不必多礼。”
杜少珏看了那内侍一眼,笑道:“朋友相留,不好失礼,故而晚归,令父亲母亲担忧了。”
杜夫人问杜少珏:“怎地这般晚才回家?”
杜熠略略挑眉,眼**光:“啊,陈王,其母十五年前遭贬废,到底少了几分名正言顺。”
杜少珏先前并未曾听素君与温西对话,厥后被温西给打了一巴掌,也未曾问,现在听来,怕是与杜羽有关,他眉头微皱,却又想起温西那气愤的眼神了,心中顿起烦躁之意,只是当着母亲的面不好发作,只恭声道:“儿去见父亲。”
杜熠缓缓道:“他会信的,只要杜家能给他带来助力,何况,此番你六叔之事,正有行事之机。”
杜少珏忙道:“可陈王向来视杜家为敌啊。”
杜少珏惊诧,怔怔但是失容,他忙道:“世族为国之台基,满朝文武过半皆为世家,圣上怎可不顾朝堂?”
杜少珏见杜熠不欲深言的态度,心中有些不安,这此中,仿佛有着更深的人缘。
“这……”杜少珏曾为周王侍读,见他有礼待下,可为好友明主,然迩来之事,他断交刻薄,何家转眼便散,杜少珏苦劝不成,顿时心冷,若他为帝王,只怕寡恩至极。
李寺人忙谦逊推让:“不敢劳烦公子。”
杜少珏沉吟,又道:“那陈王恐怕不会等闲信赖杜家。”他是杜家之人,天然也要以杜家为先,他有父母兄弟姊妹,不能重蹈何家蒋家的复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