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西眸子乱转，左看右看，还吹起了口哨，只是过分荒腔走板，另有一半都吹不出响来。

他可曾也有这般少年天真的时候？

恭义应下拜别。

陈王不由抬起手，替她将碎发抿到耳后，她的脸，被晚风吹得有些冰冷，不知是因为汗水还是泪水，发丝也有些湿意，嘴唇被她本身咬得发红……陈王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眉头还是皱着，眼睛一眨一眨。

陈王实在同她恼不起来，只是淡淡隧道：“燕凉有金矿铜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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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几时，恭义过来，同陈王拱拱手，道：“殿下，南安洲刚有信使来。”陈王目光扫了眼他火线，有个十三四的小子正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喝水，车夫牵走他的马去饮水，看这模样，应是快马加鞭追来的。

陈王起家，望着垂垂暗沉的湖面，道：“南安洲并非大城，镖队惹眼，我们只怕已经被盯上了。”

蒙山连缀起伏，或有矗立入云的险峰，或有迂回急转的深涧，一山畴昔，又是一山，度过溪水，另有深河，走到第四日，温西看着山壁上凿的二百里长栈道的标记，长长地叹口气，同恭义道：“我们走了二百里，已经是心力交瘁了，那些开道的人当年是如何凿出这条路的啊？”

温西挠挠头，不说话了。

恭义笑道：“温女人，这才走了一半呢。”

温西苦着脸道：“我晓得……”又道：“当年天子为甚么要这么辛苦来攻打燕凉，路这么难走，粮草也不好运送……”说着说着，她忽觉讲错，她抱怨的天子，不就是陈王他们姓骆的先祖吗？她这张嘴啊……

陈王面不改色，全无所动，一拉缰绳，又缓缓向前走去。

很久，温西揽臂抱膝，轻声道：“我没有怕鬼，活人我都不怕，鬼有甚么好怕的，我只是……你做过甚么可骇的梦吗？”

一起都是山路，时而高低，或者淌水过桥。这条路上的行人并未几，遇见落单的人，也都是樵夫渔人货郎游学墨客之类，他们瞧见这一行镖队，反倒希奇，立足好久才拜别。

陈王靠着车轮，昂首看天，彻夜无云，有月，另有漫天星光。十来步以外，温西满腹苦衷地在用树枝在火堆里胡乱的扒拉，他几近能够猜出她现在统统的苦衷，简朴地几近没有任何转折，如同一汪能够看破的清泉。

“梦？”陈王果然当真想了想，才道：“做过。”

温西本想说，莫非他不是应当说甚么燕帝荒淫无道，奉天之令伐之之类的狗屁倒灶的借口嘛，他倒是直白的很。

这肉是不能吃了，温西啃了口干粮，一脸遗憾地把焦肉又扔回火堆。

陈王点头：“不必，目前还好说，该当还未曾真起了狐疑，若不然方才飞龙涧的索桥就已经断了，先还是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