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西便学他挑挑眉,还私行加上些不成一世的神采,“孤从不晓得怕字如何写,只要旁人来怕我的,孤从未曾怕过别人。”
陈王轻道:“横河水宽将二里,不是汛期,水却不深,那渡桥说是桥,实在是无数条船并排连接,铺设木板供人行走,那处算是交通要驿,因水面宽广,经常有水盗出没,若见值钱物件,他们敏捷打散渡船,使得行人车马入水,上来一抢而散。这里虽也是一条险道,倒是那无凭无依的水面可预感很多。”
“那我应当说甚么?”陈王看着她笑。
温西又问道:“莫非我们这么多人,还怕那些水盗啊?”
温西掀起车帘,微微张口,猎奇地看向崖壁,不时见到有陈年塌方的陈迹。难怪恭义如此谨慎,这通道狭小,如果不谨慎有某处塌下,即便他们个个皆是妙手,只怕也敌不过这些力有千钧的石块压顶。
陈霸道:“毕竟,你的代价还没有被我操纵完呢,我同你反目,岂不是很亏蚀。”
“人不会感觉不能怕便不会惊骇了的。”温西道。
温西点点头,道:“哦……”
陈王哭笑不得,道:“你不必如许。”
“啊?”温西瞪大眼睛,“是如许吗?”
却提起水壶,给陈王倒了杯茶水,结结巴巴道:“多、多谢你……”
陈王笑着摇点头,同她道:“他只是一时的心动罢了,你只需两三次拂了他的美意,这般少年一贯心高,他受了波折,便不会再来寻你,你如果一向躲着他,他反倒会激起些追逐之心。”
恭义令人取上马蹄的包布,以免打滑,世人正停下,忽地,火线竟传来一声庞大的霹雷声,有如万匹骏马齐齐踏过,又似数十道惊雷一时响起,顿时,车队的马匹被惊得齐齐长鸣,嘶叫不已。
陈王轻笑,道:“我们一行人车马累坠,加上那些银两沉重,那浮桥摇摆不说,水性也比不上那些长年靠水吃水的盗贼,再技艺了得,也难保万一,恭义这是谨慎之故。”
温西撇撇嘴道:“你在京中,出门前呼后拥,侍卫开道,用饭邃密,衣衫豪华,连腰带都要人帮你系,我觉得你除了张张嘴,甚么都不会。”
陈王轻笑:“你会吗?”
温西看着他。
温西有些不安闲得撇开脸,“你不会因为这个现在先成果了我吧。”
陈王无法道:“我几时说过这话,你想岔了。”
陈王点头而笑,“我常惊骇,只是当惊骇都没有效的时候,那让旁人来怕我,那仿佛也不坏。”
温西“噗呲”一声笑,“这可真不像你的说的话。”
“你倒是怕死的很。”陈王支着头颅,笑着看着她。
陈王发笑:“我会的比可你晓得的多很多,如果在深山当中,只怕我活得比你还要久一些……”他说着,最后竟有些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