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另一小我却没有海雅这般心无城府了,素君瞥见温西,脸都白了,又见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一个一脸冷峻的男人,连拿在手中的暖手炉都咯楞一下,几乎倾倒了炭灰。
公主右手之下有两张摆了食盒的花几与座椅,第一张已经坐了本日作东的素君,第二张坐着位海棠色织锦袄的女人。
素君请了王宜君,那本日这宴客的名单,想必还是“养病在家”的右相大人亲身参详的吧,那她这所谓的闺中集会,该当不是甚么真正的女孩之间的手帕之交。
杜羽说这是素君第一次宴请,京中女儿到了适婚之龄,不免也有应酬来往,而相与之人,实在与父兄家属乃至朝堂都有关联的。
但座中其别人并不识得温西,也不晓得她的秘闻,不晓得那陶女人这意有所指指得是甚么,只是俄然想到舒阳公主常日也爱舞刀弄枪为乐,这文武双全猴戏的嘲笑话,只怕会令公主不喜,故意人皆不敢出声。那位陶女人话出口了才恍知讲错,顿时满面青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见公主正眯着眼瞟她,忙出来请罪,只是她方才话语虽刻薄,却不是说的公主,这一请罪,倒是显得心虚了,这又错了一错。
素君紧紧咬唇,她的面色很不好,公主摧辱温西,也是在摧辱她,公主本日底子不是来同乐的,而是来搅局的,自公主进门,就没有正眼看过她,昔日她还自以为世家权臣之女,经常出入宫廷,公主也都谦逊几分。但毕竟公主为君,她不过臣女,她不能无礼,本日合座佳客,她也不能令杜家为别人讽刺。
素君见温西竟被易女作奴婢对待,立即就站了起来,温西忙对她摇点头,她站着也挺好的,公主让阿谁莫玄之来“请”她,本来就没有善待她的意义。
“孤听太傅说,这沁心园的梅林还是当年楚令公亲手所植,往年只听人说此处乃是京都名胜,本日一见,果然似人间瑶池普通了。”舒阳公主边走边道。
世人正在各自落座,没有过分在乎这边动静,只是左边第三席的方女人才瞥见了温西,她亦是一愣,接着见她立在炉边,似婢仆奴役般,便掩唇一笑,同本身左手位置的一名黄衣少女咬着耳朵说了句甚么,那黄衣少女看了眼温西,也是噗呲一笑。
舒阳公主看起来非常欢乐,她不时同了解的女孩说些她们感觉风趣的闲话,那位方女人甚是博学,引经据典,妙语连珠,引得舒阳公主鼓掌不已。
不想她不过随便一想,正巧瞥见了落于人群后一名少女,披着绣梅竹的大氅,簪着碧玉簪,恰是王宜君。
座中之人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那本来挑起事端的方女人正眼观鼻,鼻观心,坐得甚是端庄。
公主没有理睬她,右首的海雅却忽地嘲笑,“莫非你竟会文武双全,我作诗不会,刀枪棍棒倒是有些特长,不如你我比试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