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伯兄过誉了，愚弟前两日刚读了王维诗集的《观别者》，幸运应对上，如果换成旁的，愚弟必定是答不上来的。”

事已至此，章管事已然没有别的挑选。

留在刘府，他迟早被贪婪无私又胆小妄为的刘喜拖累，苏彦的事一旦事发，不，现在已经败露，界时刘喜晓得苏彦一事败露，定会推他做替罪羊。

“子衿这下半段对得妙极，愚兄自愧不如，这杯茶我喝了……”

苏玉妩持续说：“我不是要你到官衙出首刘喜，你只需将刘喜让你送的信交给我，并将你所晓得的，有关刘喜与苏夫人暗害商讨谗谄我大哥之事尽数写下来。

已是掌灯时分，偌大个苏宅除了前院和南院亮着微小烛光外，其他各处悄悄乌黑。

苏玉妩点头，“我是小女子，本年不过七岁，即便捅破了天也不过一句少不更事。何况，我将来既不科考也不退隐，名声吵嘴对于我影响浅微。”

苏玉妩的话让章管事的神采少了几分防备，“那苏女人自个呢？你将这件事抖漏出来，就不怕背上不忠不孝的名声？”

她还希冀从章管事嘴里获得更多苏夫人和刘喜暗害的证词和线索。

他死无所谓，可他的阿娘和女儿如何办？他的娘子在出产时血崩而亡，他发誓这辈子不再续娶，照顾女儿平生安然直到嫁人。

苏玉妩似笑非笑，并不该答。

苏玉妩大抵如何也想不到，章管事对刘喜自擅自利、卤莽乖张的态度早有不满，加上昨日刘喜戏言他老娘快死了，他听了内心本就不舒坦，谁知回到家中他阿娘果然旧疾复发，若不是及时请了大夫诊治，只怕就与白叟阴阳相隔了。

刘府你必定是回不去了，归正你家中只要一老一幼两位嫡亲，我能够替你们安排，去别的路府安设，或者……西域、夏国、大理，乃至辽都城能够。

“咳咳咳，苏、苏三女人就不、不怕我家二爷晓得……”

昨日从林阿瑞口入耳到章管事对待家中老弱的态度，她就知对方个至情至性之人，这类人常常忠贞不二，等闲不叛变主子。

章管事暴露怔忡之色。

到了苏世良的住处，苏晔也在。

“谁不晓得宋城是刘家一手遮天，我再蠢也不至于在刘家的地盘上与刘喜硬碰硬。再者，这件事连累到苏家长辈，我就不算不为自个，也得为大哥、阿爹阿娘的名声着想。”

不过这并无毛病苏玉妩听懂他的威胁，“口说无凭，凡事都得有凭有据才行，你和你家主子不就这般设想谗谄我大哥的么？”

见章管事情感渐稳，不再挣扎叫唤，苏玉妩让小王氏将他嘴里的麻核取了。

苏玉妩没有当即回房换衣洗漱，筹算先去处苏世良存候，路过苏彦的住处时，闻声紧闭的房门内传出一阵鼓噪谈笑声，不由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