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琳琅书坊内里,俞兴言俞老板先前被高文一通臭骂,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盘,连续吃了几口热茶,看了半天茶壶上“能够清心”四字,才将胸中的练气工夫捡起,安静下来。
“话是对,不过,你那姓高的这书来与《水浒》《三国》比,是不是汲引他了,这个小混蛋。”一想起方才高文暴虐的唾骂,俞老板气又不顺,狠恶咳嗽起来。
“哈,二叔你还不承认!”俞士元指了指桌上那本小黄书,笑嘻嘻道:“这本书又是大成至圣先师和亚圣、朱子那个所著?我说二叔,你这本书我也看过,写得那就是个狗屁,在西安城里都没人再刻了,也就我们这里另有人买。别再印了,真印了,下一版绝对砸在手中。这提及选书,侄儿别的不敢吹,倒是要比二叔你眼尖上几分。比如这本《西纪行》,故事固然老,可恰好推陈出新,戋戋几千字就将那猴王写得活矫捷现,叫人读得欲罢不能,好,那是真的好。啧啧,传闻二叔你竟然不收,侄儿不敢苟同。”
“呵呵,二叔你还真活力了,侄儿这就是随口一说。”俞士元忙道了一声歉,然道:“这风月书儿读的人多是多,可上不得台面。再说了,这类书读过来读畴昔,也就是阿谁调调儿,实在故事情节甚么的都很简朴。哪比得上直接去窑子里实地……咳咳……这类书吧,读上一本两本,乃至几十本还好。读很多了,也甚是无趣。再说了,一本风月书儿刻上两版就够了,再刻,倒是乏人问津,事理很简朴――这书跟手纸一样,用过就丢。倒是那种故事不错,文笔也好的话本,一版,两版,三版,不断地刻,刻了也不消担忧卖不出去。就我们店来讲,《三国演义》、《水浒》刻了好几次吧,不还是有人来买。”
“你没看到,不是方才那小相公出钱叫人贴的吗?对了,方才他是从书坊里出来的,还同俞老板骂了半天,你们说会不会是从他那边弄的稿子?”
说着话,他拿起稿子在面前不住地扇着,又破口骂道:“谁舌头长说我在西安城里打赌嫖婆娘了,若叫我晓得,老子跟他没完!”
看到侄子,俞老板将脸一马,骂道:“你还晓得返来,这韩城处所小,装不下你了?又没有生得姣美的窑姐儿和大赌坊,你返来不觉着不得趣吗?”
“这墙上贴的话本故事究竟是甚么处所来的?”
这一读,老半天赋读完。
俞士元乃是俞兴言归天的大哥的儿子,本年二十出头,不爱读书,常日里只喜幸亏内里乱跑乱逛,年纪悄悄,就跑过好几个省分,倒有些像年青时的本身。
正要起家,门帘子“呼”一声开了,就看到一个肥大的青年手中拿着一叠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