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的喊声将他从好梦中惊醒，俞兴言俞老板咳嗽一声，一整面皮：“关门，上扳，走！”

想到这里，俞兴言悔怨得连死的心都有。

“二叔，这是侄儿亲手做的早餐。”

这书稿如果被其他书坊看到，还不抢得突破头？

“笃笃。”有人拍门，拉开，内里恰是端着一个掌盘的侄儿俞士元。掌盘上面搁着热气腾腾的馒头和小米粥，另有一小碟腐乳。

“甚么妙处，老夫倒不感觉有甚么处所好？”俞兴言俞老头还在嘴硬：“不过是一浅显故事罢了。”

正如士元刚才所说，到时候印他三四千本，说不好就是上万两银子的利润。如果卖得好，还能够印第二版，第三版……到时候……我的老天，那么多钱，我如何数得过来，另有，又该如何存放？

“二叔你不消担忧，韩城才多大点，读书人又有几个，访一访老是能访到的。

“二叔，我是个好读者……不，是个好书商。但若叫我去写，那就是赶鸭子上架。所谓闻道有前后，术业有专攻。”

韩城这一百多位秀才中有俞老板的同年，也有当初县学时的同窗，常白天又要来往。

至于举人，人家都混成举子老爷了，能够仕进了，也不缺钱花，天然瞧不起戋戋一点束脩。

这些书中都有，前人诚不欺我。

听侄儿这么一说，俞兴言俞老板抽了一口寒气：是啊，我如何没想到这桩。只需这么一本书，刻上一版，那可就是好几千两的净利，我们开门做买卖，图得不就是个财字吗？至于其他，倒不要紧。那高文就算脸孔再可爱，可只要能够为老夫赢利，他就是活动的人形聚宝盆。

“废话，当然是随我去探听这个高文是何方崇高。”

现在见摆在书桌上的《西纪行》，再看二叔通红的双眼，他甚么都明白了。

张俊乃是南宋复兴四将之一，别的三人是岳飞、韩世忠和刘光世。张俊生性贪婪，活着时，家里的银子堆积如山，为了制止被偷，张俊命人将那些银子铸成一千两一个的大银球，名叫没何如，意义是小偷搬不走它们，全都拿它们没体例。

既然内心中已经认定高文是个读书人，那么，找起人来也便利。

俞士元：“二叔，你如何又扯到我头上来了？”

俞兴言俞老板没好气地说：“你堂堂男儿，甚么时候下过厨，定然是在外间买的，却来利用于我。”

俞兴言面上这才暴露一丝笑容：“你这小牲口心机道也便给，如此也好，不过……”想起一事，他又忧愁起来：“可惜昨日老夫只顾着同那高文辩论，只晓得他的名字，至于他家在那边，倒是一无所知，又如何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