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倒是健忘了。”徐有贞听到高文这么说，当即豁然，击节喝采道：“你这体例之前老夫还真没听人说话，真真是前无前人，后无来者。尔止，单就此法，就足以将你的名字留在史乘上。妙，妙啊，老夫之前如何没想到这一点！”

“是，恩师。”高文清了清嗓子，根据本身所知，细细地说了起来：“所谓束水攻沙之法就是，先在大河的高低流各处筑坝蓄水。然后同一放闸泻洪，以水之力搅起河底泥沙，将之突入海中……黄流最浊，以斗计之，沙居其六，若至伏秋，则水居其二矣。以二升之水载八斗之沙，非极迅溜，必致停滞……水分则势缓，势缓则沙停，沙停则河饱，尺寸之水皆有沙面，止见其高。水合则势猛，势猛则沙刷，沙刷则河深，寻丈之水皆有河底，止见其卑。筑堤束水，以水攻沙，水不奔溢于两旁，则必直刷乎河底。必然之理，必定之势，此合之以是愈于分也……”

当然，因为时候紧急，高文也不成能在短时候内将这本几十万字的书抄完。只摘此中最精华的第二卷束水攻沙法，鼓捣了一个下午，弄了一万多字出来。

当年读书的时候不细，很多处所他都记不清楚。只能根据大抵意义用本身的话写，此中天然有很多讹夺，说句实在话，贰心中也有些忐忑。

如果能够想体例将堆积在黄河河底的泥沙冲走，一了百了，那才是真正的治本。

所著的《河防一览》乃是他平生治河经历的集大成者，是他参考了嘉靖朝几十年，几十个总督、巡抚所上的河防折子写成。

这一读，当真是大开眼界，又佩服到五体投地。

实际上，这篇文章并不是他写的，说到底还是抄袭先人所作。

此中的很多伎俩，在当代社会还是利用，特别是束水攻沙之法。每过几年，国度就会用这个伎俩给黄河清淤，当年，高文在电视上乃至看过直播。

徐有贞对于水利本就有兴趣，常白天也做了很多功课，手头汇集了很多质料。在高文讲解的时候，他时而闭目深思，时而站起来，命幕僚去取图书和舆图对比。

徐有贞显得表情很好，给高文夹了一筷子菜：“尔止，我晓得你在礼部仕进做得憋屈，如果真想走，老夫也不禁止。以你之才，在那边也是迟误了。可叹老夫现在和你也是普通地步，想帮也帮不上忙。如果真想走，老夫也不禁止。也对，科举才是正路，与其在礼部空耗工夫，还不如在家读两年书来得实在。”

是的，当代中国管理水患的体例不过是疏和堵两种。所谓疏，就是见水势实在太大时，在堤坝上挖一个导流河道，将大水引去其他处所；至于堵，那就更简朴了。不过是用上好的质料加高加固河堤，水来土淹。

“恩师健忘了，门生是韩城人氏，从小就在黄河边长大，见的水患多了，就想出这体例来。这黄、淮乃是我朝大患，门生这阵子在礼部衙门无所事事，静极思动，就写出这篇文章来。这些都是门生鄙人面瞎揣摩，可不成行心头也没底，就过来就教恩师。”听到徐有贞问，高文忙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