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妃低头拨了拨本身纤长的指甲，兀自沉默着，并没有答话。

“好了好了…”司徒氏戳了戳清妩的额头，笑嗔道，“再摇下去，你娘的这把老骨头就给你折腾没了。”

禁卫开道，红绢铺地，一行人浩浩大荡的在门口跪迎贵妃娘娘凤驾。

司徒氏见状亦是心疼，缓了语气：“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现在是相爷夫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丞相府，本日这事儿如果传了出去，别人断不会说沈御史教女无方，只会说凤相训妻不严，你打的但是丞相府的脸。”

司徒氏也来了气，轻拧了清妩一把，怒道：“从小就是这么一副闷葫芦的模样，受了甚么委曲也憋在内心不肯说，你要让娘如何做，嗯？好不轻易盼着你长大了，又嫁了户好人家，本觉得我便能够安放心心肠……怎料得你还是这么一幅让人操心的模样。”

“老爷不是遣了几个粗使丫环和屋里服侍着的人过来，怎的这院子还没人打扫？”小巧出口有些忿忿，愤怒地转头瞪了眼在院口偷窥看希奇的小丫环们。“真是有甚么样的主子就有甚么样的主子，还真不愧是正房里出来的丫环。”小巧暗自咬牙咕哝。

清妩梦中只觉热极，像置身于火炉中普通，忽而来了阵冷风，温和而不狠恶，却一点一点把周身的热气都给消逝了，顿时一身清爽起来，对劲地转了回身子，口中收回一声叹慰，如一只慵懒的小猫获得了主子的爱`抚，兀自舒畅傲娇着。

没多久，司徒氏和清妩便来了，两人行了个大礼，道：“碧妃娘娘吉利。”

碧妃只将她俩留下说了会儿话，倒也没有决计难堪，到沈棠返来方才放人分开。

“娘，青瑶明白。”碧妃淡淡应了，而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刚才在府门口还看着清妩来着，如何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司徒氏的神采突变得恍忽，低声喃道：“不喜好也得学着喜好...妩儿，这个弱肉强食的天下，没有依仗的你又叫娘亲如何心安...”

清妩眉心微蹙，不知司徒氏何故说出这么一句，心中有惶然。对于碧妃姐姐般关爱的目光，也只强笑以对。

约又过了一刻钟，司徒氏这才轻摇醒清妩，提示道：“快些起来洗漱下，呆会儿该到正厅陪你爹和大夫人用膳了。”

“蒙娘娘惦记，”司徒氏再次谢礼，道，“风烛残年，倒也说不上安康了。”

中午刚到，府外的爆仗鞭炮声便响起来了，间或杂了敲锣打鼓之类的声响。司徒氏听到内里的热烈，面上的神采有些意味不明：“妩儿，你有抱怨过我这个当娘的吗？”同是御史令媛，却因着她的启事不得沈棠的喜，才会在这好笑的“嫡庶之分”的端方下受了这很多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