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殷浓眉微蹙又很快答复常态，“劳御史大人挂记了。这画是我敏赫宫廷画师所绘，画中之人乃我大汗的侧室，十八年后果故分开敏赫，展转到了天熙，此次我等前来亦是但愿天朝天子能帮我大汗找到颜夫人。”

小巧拧了眉，半挡在清妩面前，面带疑色地看着他。

左殷引了沈棠在长官坐下，又亲身沏了壶茶过来。

“这马发了疯，也不知要往那里跑，我们不能再留在车上了。”清妩转头淡淡瞥了眼小巧，简短地解释道。

“呵呵，不知御史大人是从哪听来的动静，真是荒诞之极！”左殷气怒，胸膛起伏得短长，歇了会儿才道：“御史大人身为文官，又长年居于上京富顺之地，想必对外间的情势另有所不知，这漠南王廷早在十八年前就为敏赫所破，现在的漠南早已是敏赫的国土……”

使臣名唤左殷，自小跟在夏侯炎德身边，耳濡目染，自不是普通人物，闻得此言，也只是笑笑，四两拨令媛道：“沈大人言重了。此次大汗成心向天熙朝交好，我们一行人任重道远，半点不敢草率，是以才会挑选在此处略作休整，不日将进宫觐见天朝天子陛下。”

“沈大人请进。”既然都找上门了，他们天然不敢将人挡在内里，两名使者筹议了下，决定一人留下对付沈棠，一人去告诉大汗和王子。

今回，她晚来一步，他的承诺先给了别人。

夏侯德炎语气中的感念与怅惘让人感到，清妩一时也不觉这话冒昧，想起他口中说的是‘老婆’而非‘亡妻’，不由猎奇道：“先生的老婆……”

沈棠没有接话，状似随便地打量了眼屋内的安插，再开口却已换了话题：“玉溪一役，敏赫丧失了很多良将，沈某耳闻迩来敏赫又遇内哄致百姓流浪，怨声载道，使臣此番代表汗王向我天熙投诚，是否与此有些关联呢？”

“女人对我这个身份仿佛很感兴趣。”夏侯德炎淡淡笑开了，冷硬的脸部线条渐渐柔化。

河洛堆栈门口，沈棠一身常服，面庞冷凝地看着头顶的招牌。敏赫使者来京数日，不住驿馆，不向上通禀，却又将画送到了皇上手里，不知又在耍甚么把戏……甩了甩了袖袍，沈棠独自往堆栈内走。

生不能为正，死不进祠堂，平生无嗣……因果报偿、算计操纵，能不能十足都不在乎，只英勇再牵一回他的手？

左殷略顿，随即笑应道：“此番进京带的物什已办理得差未几了，只是使节初来上京有些水土不平，恐要再疗养几日才气进宫面圣。”

沈棠站起家来，负手而立，背对着左殷持续道：“使臣此次所带的使团中必有朱紫，这事，使臣大人能够与那位朱紫筹议一下。此事事关众大，老夫也一定能压得下来，届时皇上听到这动静，就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