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仆人被管家这么一吼，顿时没了主张，只得围在棺木前，合力将棺盖推开了。棺盖移开的一瞬就听得那几名仆人倒抽寒气的声，就看着他们脚下一软，两个怯懦的就瘫在了地上。

见沈棠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清妩的火终究起来了，厉声吼道：“沈棠，你放开我娘，你没资格碰她！因为真正害死她的人，是你！”

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恰好赶上了外婆的丧期，本来有身该有的喜气也被这氛围冲淡了很多……

她眼里的错愕、受伤毫不粉饰地悉数通报与他,凤御轩一时哑然。若说不晓得，他做不到面不改色地在她面前扯谎，若说晓得，不免会令她多想，多肇事端。凤御轩扶着她的肩，深深地望入她的水眸里，只低叹了句：“阿妩,你以为我可会害你？”

暮秋的凌晨寒气略重，全部灵堂显得有些阴凉，秋风乍起，白幡随风鼓励，猎猎作响。堂内灵帐高挑，香火踏实，银翘、慕莲两人跪在堂中烧着纸钱，火光跳动，映得两人的脸忽明忽暗，中间立的另有七八个下人，一身丧服，腰间系着麻绳，微低着头，也都是一副哀戚模样，内里有几分真情，清妩倒不想再去计算，总归他们是为娘送行的人，不会让她走得太冷僻。

“主子渎职，求皇上息怒。”等了一会儿，才听得林路略显尖细的嗓音。林路这几天一向把重视力放在了敏赫使臣那边，倒是没有特别在乎沈棠那边的动静，不想竟出了如许的事。司徒氏这一死，画中人的事就没了交代了，而管束凤沈两家的筹马又少了一块，朝堂情势本就瞬息万变，若沈棠将此事归咎于皇上，那确切有些费事。

清妩没有回声儿，渐渐推开凤御轩，往前走了几步，一双眼直直地看着灵堂正中停放的乌木棺椁上。凤御轩只感受怀里一空，有甚么东西很快地在内心划过。

府门口并没有挂上白幡，仍旧和常日里一样。司徒氏在沈棠内心的职位再分歧也毕竟只是个妾，是办不得面子丧礼的。中国当代的妾氏，向来是个卑贱的存在，不管其平生荣宠如何，身后都没有资格与丈夫合葬，更入不了宗祠。想到这儿，清妩内心又难受起来，替司徒氏不值。

管家程立穿了一件黑褂子，腰上系了根素色腰带，领着几个下人仓促出来了，想是刚得了动静，晓得凤御轩和清妩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