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玄奕怒极，杀心已起，遂欲照之前的打算，破杯为信，让伏埋在四周的禁卫出去。右臂还未抬起，便已发觉不适，待手举过肩，已是麻痛难当，颤颤抖将起来……

碧妃趁机夺过段玄奕手中的酒杯，顺将他的手拉下来扣在掌间，温谈笑道：“皇上，你醉了。”

碧妃手中的帕子绞得极紧，现在整颗心乱作一团，也顾不得秦嬷嬷在说些甚么，起家就要往外走。

“是甚么事这么急？”相府内院除非相爷有令，是不得随便出入的，面前的也算府中白叟了，如何还这般莽撞。管家沉声问道，语气中带了丝峻厉。

“快，摔破酒杯，让内里埋伏的人出去！”段玄奕一边催促一边将瑾妃推开，伸手又要去拿案桌上的酒杯。

“不，”凤御轩声音略沉，“临时去不了，得先把上京这边的事措置好。”

凤御轩淡淡地与两位大臣打过号召，余光扫了眼宫墙四角，嘴角噙起一丝嘲笑，不现作逗留，亦举步往殿内而去。

凤御轩侧首，又挂上平素清雅温润的笑意，似刚才一瞬的苦涩只是幻觉。

还未入殿，便见殿门外聚着几位大臣正在低声扳谈，听得寺人念到凤御轩的名字，这才抬眼望来。此中两位前两日去过相府的太常苏擎和大鸿胪李晟，另一名……倒是太傅楚昭。

“嬷嬷，若凤相倒了，我们在宫中哪另有安身之地。皇上，他留本身的孩子都不肯留，可还会留下我这颗棋子？”碧妃冷嘲，眼中划过一丝怨毒，“凤相夙来心细周到，在玉将军奉旨出征以后必定有了计算…我也只是，以防万一。”

段玄奕放动手中的酒杯，淡淡环顾了下殿中的臣子，笑道：“凤相久病初愈实乃大喜。自朕在朝以来，到处得亏凤相帮辅，凤相骤离朝堂一月之久，朕做起事来倒像少了些甚么……”

秦嬷嬷毕竟年纪大了，跑了这么远的路，气喘得短长，一张老脸也涨得通红，缓了缓气，这才道：“老奴照娘娘的叮咛，到副都统那边问了这两日宫中的异状。他奉告老奴说，只清微殿那边禁军克日有些异动，其他并无非常。”

“正在偏厅等待相爷叮咛。”侍卫压下满腹疑虑，答复道。

“祖制。”凤御轩轻吐出两字，胜利震住了殿中的喁喁私语。

侍卫刚下去，管家便端了老梨水出去，脸上可贵见了一丝松快。

段玄奕面上笑意不减，摆手让凤御轩坐下，表示他坐着回话。又接道：“朕筹算变动旧制，实施新政的事想必凤相也有所耳闻了，本日趁这机遇，朕想问问凤相对此事的观点。”

马车行至宫门，厚帘掀起，凤御轩安闲步下，笑意平淡，淡淡环顾了眼宫门四周的保卫，倒是常日的两倍。

“那，相爷是筹办出发去玉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