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天没出工。

大罐子七拐八拐地，在一个脏污的胡衕里停了下来。

既然大罐子如许利落，请完我用饭，又请我沐浴的，我也不好总拂他的面子。行，去就去吧。我身上累，这大寒天的，去泡个舒畅的热水澡，也行啊。

“就这。”他指着门口的招牌，“就这家，春燕浴室，里头好多年青的女人，带劲。”大罐子扯着我，迫不及待地就出来了。

灯光下，拉着我的女人，竟然会是……王霞！

我不让她跑。我内心，有太多的题目要问她。她……不是嫁人了吗？咋还在苏城，咋进了浴室当……蜜斯了呢？

我就说了一句诚恳话。“你屋里臭烘烘的，熏我。”

前台一个拿着牙签剔牙的女人熟谙大罐子，利落地给了他一个房号，女人撇了撇我，问他：“他……玩不玩？”

俄然，她就“啊……”地一声，捂住脸，扭头就跑。

“行。”

我问他房东来过没？要想睡得结壮，还是得将房租给了。

恶心的大罐子搂着那女人走进一个粉色的门前，还冲我眨眼，叫我好好耍。“刘射，别不美意义，你又不是啥处男，害臊啥呀？”

上午我就干过了，累得腰酸背疼的。这会儿，我要真的跟着大罐子去了，必然会得肾病。

我死死地抓住她，又心疼又酸楚地问：“你咋来这儿了呢？这儿，你咋能呆呢？”

大罐子停下了，他瞅着我，眼圈底下一溜儿浮肿的玄色。我就晓得，这小半夜里又去打赌了，没准儿也顺带着去找鸡了。

我和大罐子的酒量都不错。一壶黄酒灌下来，我们都没喝醉。傍晚五点摆布，大罐子接了一个电话，非拽着我去内里欢愉欢愉。我就坐着不动。他火了，朝我吼。“刘射，我掏钱请你！我有钱！”他从口袋里扔出一千块钱，说既然内心头憋着气，那就去外头萧洒萧洒。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可两条腿的女人多得是！

“真的？”

可没想到，大罐子这家伙玩我。他冲着我，嘿嘿一笑：“刘射，咱哥俩一起玩。我掏钱，你不玩，就是个傻子！”

我就给大罐子摆桌椅，并对峙要开窗户。大罐子就骂我，说这大寒天儿的，内里零下几度，我要开窗户，不是要把他冻死？

很快，大罐子就被一个盛饰艳抹的女人带走了，那女人瞅着他，立马就往他嘴里塞了一个口香糖。大罐子就调笑着说要糖干啥呀？嘴里有东西待会儿还如何啜你的奶呀？

大罐子不体味我。

他就发狠了，说我不给他面子，再如许矫情，朋友就没得做了。我不奇怪和他做不做朋友。相反，我还要劝他一句，辛苦挣来的心血钱，不要送去赌场里输掉。就算能赢那又咋样，那都是赌场里的套路，第一回让你赢，可有九回让你输，输得你脱了裤子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