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件怪事儿——墙脚那土堆越来越小,这几天不下雨不刮风的,那么多土哪儿去了?
一面说,一面“呲溜呲溜”的吸,把鱼味吸完,附着的鱼汤吸干,恨不得再把光骨头夹回锅里涮一道,沾点汤汁儿。
俄然,大门被人“砰”一声推开,一阵细碎的压抑着镇静的脚步声来到门口。
当然,她的首要思疑工具就是杨家,这死不要碧莲的杨老太,别人偷鸡摸狗拔蒜苗,她倒好,偷起土来!偷去给她自个儿盖个坟堆堆吗?
她脾气内敛,不爱说大话,这一番罕见的矢语发誓,让崔老太红了眼圈。“傻孩子,我是把你当闺女才说这类话,得得得,你不爱听,今后娘也不说了,啊。”
这么大的鱼,一起提返来不知招了多少人眼。但野生的谁本领大该谁,崔家人也不怕别人晓得,天没黑就开端杀鱼。
“哪儿来的?”
“妈也别劝我另找的话,我黄柔这辈子就是死也要死在崔家,我会守着幺妹……她长大,我也就熬出头了。”这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当然,这只是她作为母亲的小小的私心,四房母女孤儿寡母的,她倒不会真计算。
除了春苗忍耐力强些,其他五个……不,加上墙头那俩熊孩子,一共七个,都在流口水。
废话,南瓜饼再香,能香得过肉?
婆媳俩亲亲热热,又扯了几句别的,各忙各的。谁也没重视,炕上的幺妹悄悄展开眼睛,看着《石兰晚报》四个大字发楞。
谁知走到门口一看,哎哟!差点被门槛绊个狗啃泥。
黄柔嗅了嗅鼻子,怪不得打老远就闻见腥味儿。
公然,中午还得瑟南瓜饼的杨爱卫、杨爱生兄弟俩,呲溜着长长的口水,一眨不眨的看着那红彤彤的血水鱼肉。
黄柔心伤不已。这只是一条鱼啊,口感不如何样还满是一股泥巴味的草鱼啊!闺女跟着她,过的都是甚么日子?
这“野草”的生命力也太固执了吧?
幺妹长长的睫毛微微卷翘,下头是又亮又圆的大眼睛,共同着说了声“好”,“滴答”一声,晶莹的口水顺着嘴角掉下,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巴。
黄色的泥土地上,一条青玄色的草鱼正翻着白眼打滚,滚得一身黄泥浆,两腮被一根小指粗的蒿草贯穿,明显是一起提返来的……起码有两斤。
幺妹拉着春芽看三叔种草,没一会儿哈欠连天,被奶奶赶回房睡觉去。
杀鱼的时候可腥了,到处流的是血,血水都换了两三盆,可一溜儿六个丫头愣是在中间眼巴巴瞅着,不挪一下。
男人越漂越远。
“娘如何了?”黄柔恐怕老太太出个不测,忙追出来,谁知也被吓一跳。
吃饱饱才有力量干活,接下来几天,幺妹的首要任务就是给翡翠兰浇水。本来都快死的兰花,目睹着又活泛,还敏捷的收回四五只嫩芽,就连崔老太也觉着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