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南柯早已派人提早去圣驾前送了信，快行到都城时，景昀骑在逐云上远了望去，便见火线黑压压的有近千人，军容整肃，雅雀无声，恰是他离京前□□的羽林军诸将官。

景晟同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道：“不要再对他抱有痛恨之心了，我安闲外后也想了很多，当年的事情没有对错，这些年，他身为九五之尊，就算内心再如何想靠近你，却为了你和你母亲苦苦哑忍，现在他身边的人都如许了，若你还不肯谅解他，他可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站在门外，看着内里的烛火闲逛了两下燃烧了，他调剂了一下本身的思路，终究徐行分开。

“虚真假实，梦梦生生，侯爷何必在乎？”清虚道长笑道，“就算那梦曾是真的，莫非能让侯爷有半分怯步不成？”

“天佑大陈！陛下洪福齐天！”

杨彦和景昀劈面而立，二人四目相对，身边的喝彩声如雷鸣普通响彻云霄。

“是，父亲，我明白了。”景昀垂首应道。

景昀还待再劝，景晟却岔开了话题：“本日有缘相见，看来是贤人成心让我告结束尘缘，走，肚子饿了吧，我们去用晚膳，这里另有你们的另一名熟人。”

小膳堂里干清干净，一张八仙桌上摆着六七盘素菜，红红绿绿，看上去甚是清爽恼人，小羽士正巧从另一头端着菜走了出去，笑着号召：“高朋来了，我师伯说是故交，让我多备些酒菜。”

这一来一往间，景昀见景晟的目光愈发平淡，心中明白，将父亲劝回家去的能够已经微乎其微，不由得苦涩不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景晟有些怔楞，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实在，他固然贵为天子，却也是个不幸人，当年为了均衡朝臣的权势，不得不娶了你母亲的表姐，厥后又在宫中多有掣肘，反倒不能如我们普通随性，他对你母亲，并没有半分亵玩之心，实在是天意弄人。”

景晟沉默了半晌，点着了烛火，表示他出去，掩上了门。望着膝下这个令人高傲的儿子，他轻叹了一声道：“昀儿，我本觉得，你该当是最能明白我的。”

景昀的神情有些生硬，明显不想和父亲深谈这个题目。

景昀又惊又喜，上前了一步躬身回礼：“清虚道长，本来你在这里，叫我找得好苦。”

“定云侯力克北周，大胜而归，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杨彦微微一笑，亲热地便去挽他的手，“大陈有如此良将，何愁国基不稳、天下不宁？”

“这到底是如何回事？我做的梦都是真的产生过吗？珞儿在梦中如何嫁给了杨彦，又如何会……死了？”景昀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题目，最后两个字几近是从齿缝中挤出来似的，带着几分惶恐。

胸口仿佛被人用手揪住了，景昀一下子就闷得喘不过气来，他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