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兰因不喜于婆婆，又和出身世家的大伯母有些隔阂，常日里和庶出的二房走得稍稍近了些，此次宁萱搭宁珞的马车一起去书院，也是秦湘兰特地准予的。

宁家自高祖建国以来便是大陈朝堂的重臣，历经三代，到了宁珞祖父这一辈更是出类拔萃，三十年前在和南周一站中云阴山救主，以五千之众突进北周雄师，和几员大将声东击西将被围困的世宗救出，逆转了大陈的颓势，最后论功行赏被封为宁国公。

宁珞灵巧地应了一声，眼看着秦湘兰的背影出了门，她立即让绿松扶她起来，坐在了打扮台前。

“快去通报夫人。”

春日的阳光从窗棂中洒落下来，一层薄金腾跃在她的指尖，透出一股兴旺的生命力。

“夫人你从速去歇着吧，都照看女人一天一夜了，今儿也才合了一会儿眼，你的身子本来就弱，如果也倒下了九女人该如何办？”中间有人劝着，恰是秦湘兰的陪嫁丫环秦嬷嬷。

宁珞伸脱手去一把抓住了绿竹的胳膊，用力的揉捏了一把，她的脑中一阵晕眩：那触感实在，不是地府中幽灵的虚无之相。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你当我是老了就胡涂了吗？你这女儿心气高得很，心中自有青云志，怎教燕雀压雪凌，她屋里的这句联子是暗指谁，你倒是让她说道说道。”

“如何没事呢，后脑上都豁了一个口儿，还好脸上没有伤痕，不然破相了可就糟了。”秦湘兰扶着她靠在了床上，“昨日到底是如何回事？是你七姐姐推你了吗？”

……

“你们倒是一个个都教养得好，这都是从那里带来的风俗，府里嫡不成嫡，庶不成庶，总有一天会连着长幼尊卑都不分了，难不成你们都想着要骑到我头上来不成？”老太太的声音声音不高，却饱含肝火，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哎呦我的乖珞儿你刻苦了，”老夫人搂住了她，颤抖着抚摩着她后脑上包着的白布，“此民气叵测，自家mm不疼宠着，反倒下此毒手，真是……”

世人都惶恐地应了一声“不敢”，唯有秦湘兰的神采有些不太都雅。

宁珞心一紧，抢身而入叫了一声：“祖母！”

慈爱寂然的老祖母、狷介矜贵的大伯母、锱铢必争的二婶娘……这一张张脸庞都让宁珞感觉分外可亲。

母亲为此完整伤了心，和祖母的干系的确严峻到了一触即发的境地。

中间服侍的几个丫环都抿着嘴乐了，绿竹笑得分外畅怀：“这小家伙就爱装模作样，也只要女人你能治它了，我们几个哄它都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