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心性宽仁,出此下策也只是为了在陛上面前得些赞誉,还请陛下宽待些,这些日子他的身子好了起来,多在朝政中磨砺,想必会更勇敢定夺些。”景昀考虑着道。
赵黛云含蓄地笑了笑:“皇嫂心肠仁善,甚么都往好里想,前阵子我去宫里存候的时候,见到梅皇贵妃那边有一幅书画,畴前我在她内室里瞧见过。”
景昀沉吟了半晌道:“这桩事情,变成的结果有三,一是有能够太子殿下和定王会不喜于陛下,二是落话柄于北周,这三,据闻那鲁翼是本来北周嫡皇子之舅,和现在的北周天子并不是一开端就是一起的。只要从这三点动手,主谋便可圈定在小范围以内。北周人形迹可疑,不得不防。”
“陛下定的储君,臣怎敢不诚恳帮手?”景昀的语声恭敬。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担忧。
景昀心中一动,却又按捺了下来。
“看来是不得不固防西北了,”他沉吟了半晌道,眼中闪过一丝忧愁,“信义侯年纪大了,又有恶疾缠身;赵斌纸上谈兵倒是不错,可惜未曾实战。”
这对景昀来讲都不是甚么好动静。
如果此事是北周人用的一石二鸟之计,只怕这都城中早就有了北周人的密探和内应。
杨皓或者杨彦?
御书房里有些沉默,盛和帝拿了杨湛的那本奏折站了起来,一边踱步一边翻开来念叨:“……榆木见蠹,心生可疑,然为安北周之心,儿臣称疾,暗中嘱中郎将景昀彻查……”
他沉默了半晌才道:“东宫的人选,是陛下替太子殿下挑的。”
他的心一紧,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张了张嘴,却又将想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盛和帝的手一抖,批着奏折笔尖一顿,顿时留了个墨印在上面。
盛和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淡淡隧道:“你倒是挺向着他的。”
陈氏自听到那流言后,又在梅皇贵妃那边瞧见了宁珞,内心一向有些不太痛快,本来觉得宁珞总会过来解释一二,等了好几日也没见到人影,今儿见了便更不舒坦了。不过她夙来矜持身份,也不善说人恶语,便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谁晓得呢?”
“啪”的一声,盛和帝将那奏折扔在了桌上,嘲笑了一声:“东宫那些属官,一个个尸位素餐,端庄脑筋不动,出起馊主张来倒是一个比一个强!”
田公公愣了一下,谨慎翼翼隧道:“那陛下……这是算了?”
盛和帝抬起眼来,眼中一片怅惘:“是啊,昀儿对她的确爱若珍宝,只是情深不寿,朕却有些担忧他太太重情了,他这脾气,也是从小没有生在皇家,要不然只怕也要摧肝裂胆痛上一场。现在他不肯归宗,说不得对他还倒是件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