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真是太放纵你了。”

江绪略怔。

他问了半晌，她才不情不肯小声说了句：“我三日没有沐浴了，也不晓得身上是不是有味道。”

大娘细细回想了下，忙道：“我娘家在隔壁村庄，我男人家在这，两屋祖坟都在山上哩，祖祖辈辈好几代了！”

两人在渔村耗到晌午，本是筹算回转到镇上寻些吃食填填肚子，可明檀渴极了，江绪见状，拉着她随便找了户人家，想讨碗水喝。

这类出海罹难的事儿畴前数不堪数，现在倒少了，存着去海上挣银子心机的都想方设法去了灵州，留下来的多是些老弱妇孺和懒汉，打渔打猎，能混口吃食就成。

江绪起初就已调过桐港的处所志,桐港虽一向不甚敷裕,但往前追溯两朝，也没差到这个境地。

可俄然又听那大娘对着方进屋烂成一滩泥的懒汉骂骂咧咧道：“自家娃子都要送畴昔乞食吃，你另有脸去逛窑子，你说你是不是小我啊你说！”

明檀心中已有答案，她跟上江绪的脚步，边往前走边道：“假以光阴，此处开港，镇上日渐繁华，自会有读书人来此开设书院，届时那些孩子便可明理学问，长大后或是留在此地扶植一方，又或是走出去，去见地更加广漠的六合，总之，必然会越来越好的。”

先前小孩背对着他们，她也没瞧清楚，现下转过甚，她倒是瞧清了，这小孩恰是昨夜去破庙的孩童之一。

“海溢？”

“……”

明檀闻言，点点头，如有所思。

“那如何能一样，你是男人，本来就有臭男人一说，可没有臭女人一说，谁要和你一起臭！”明檀想都没想便驳。

东边角落里跪着个肥大的小孩，约莫就是大娘口中不听话的自家娃娃。

“其实在圈定桐港之前，我也考量过其他的本地城镇，此中不乏地理位置远胜桐港之处，只不过这些处所的处所志上多载地动前迹，溯史而观，地动之处必不会仅此一回，长远来看，都不宜开港。桐港无此前史，现在实地而观，也无出入。”

“夫君年青吗？让我算算，夫君可比我大了一二三四五……”明檀掰动手指头数了起来。

明檀差点没被呛死。

她顺了顺气，勉强又喝了半口，不动声色拉了拉江绪衣袖，筹算分开。

在桐港逗留了三日，两人终究返程，明檀始终记取来时自个儿说过的话，便是早撑不住，也没叫苦半声。

他垂眸，捏了捏明檀的后脖颈。

实在他还并未想到如此悠远之事，不过依她所言，倒也没错，唯读书之计，可从本源窜改这座城镇的费事。

“灵州港不是也有风波么，喻大人还拿这事和你卖过惨，可我在灵州之时套过知府夫人的话，仿佛只要船队经历丰富，能精确观察海上气候，另有在船只制作上多下些工夫，出海也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