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景然笑了。

花厅里,摆布尽退，只余明亭远和明檀二人一上一下坐着，明檀主动问了声：“爹爹,您想同我说甚么？”

――并没有说过后半句话的明亭远在府中莫名打了个喷嚏。

明亭远虽是武将，然骨子里却极重世家端方，明檀的生母白氏，现在续弦的裴氏，无不是王谢闺秀，端庄风雅。明檀与明楚两个闺女，他明显也更对劲明檀的贵女作派。他想都没想过，身为侯府世子的明珩，会想娶个毫无家世可言的小捕快！

江绪略顿，顺着她话头问了句：“那岳丈大人同你说了甚么？”

……

明檀仿佛明白了甚么，也不接话,垂眸抿了口茶。

“皇上既如此忌讳手握重权的臣子，为何对夫君如此信重？”

明亭远略略沉吟：“他们二人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皇子们都在相争皇位，堂兄弟间干系靠近也是普通，何况皇上多次陷于危急当中，都是启之脱手相救，这可不是一回过命的友情。”

“她们很好，可哥哥都不喜好。”明檀放下茶盏，“爹爹可知，此回靖安侯府流浪，哥哥被押入京，青和女人不顾家中反对也非要跟来都城？”

畴前沈玉对那位南律六公主可谓是避之不及，也不知怎的，护送了一趟使臣节礼回南律，他竟在南律的拂尘宴上提出要迎娶六公主为妻，当时六公主已有驸马人选，南律王并未正面应对。

“不知，不过以她的技艺，你也无需挂记，想回的时候，天然会回。”

诚意至此，六公主自个儿又情愿得紧，南律王天然也没来由不承诺。

他不知想到甚么，又轻叹了口气，声音极缓：“何况启之和你爹分歧，你感觉，以现在定北军之势，皇上除了无前提信赖于他，还能做甚么呢？实在也不是现在，很早之前，就是了。”

明亭远顿了顿,明檀这小女儿在贰心目中最是善解人意,向来是他起个头，她便能会心往下接。

明檀还想再劝些甚么，明亭远却摆了摆手：“先不说他了，说说你。”

“也没甚么，就是聊了聊我哥哥的婚事，”她支着下颌，目光移至江绪面上，“还让我不要同你闹，免得你嫌弃我……转头将我给休回侯府，亦或是再纳上几个侧妃美妾。”

明檀闻言，半晌没接上话。

“在此之前，她并不知哥哥身份，更不识爹爹，可她只因景仰哥哥，便愿信赖他的父亲绝非通敌叛国之奸贼。就算靖安侯府阖府连累，哥哥被斩于市，她也对峙要来送这最后一程，这份交谊如此可贵，哥哥又怎会孤负？

其间后事临时不表，眼下京中将至的热烈事儿还得数定北军副统领、云麾将军沈玉，将要迎娶南律六公主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