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长样貌气度,应是国子监的相公吧?”老经纪一眼就看出,赵守恰是个书白痴。而四周的南京国子监,恰是天下书白痴堆积之地。
他现在是十五岁的少年,按说体力恰好。可惜小赵昊整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严峻贫乏熬炼,是以他也一样累坏了。
赵守正一边嚼着沾满芝麻的烧饼,一边还哈欠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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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在南都城住了多少年?”赵昊奇特的看一眼赵守正,心说这不该是我的台词吗?
广场上,有好些小贩挑着担子,叫卖着各种吃食玩意儿。父子俩还没吃早餐,便随便各买了两个酥烧饼,一边吃着一边往前走。
鼓楼广场绝顶,是数条六七丈宽的繁华街道,由此通向南都城的四周八方。
“是极。”
“赁房。”赵守正应道。固然落了难,他还是风俗性的,在劳动听民面前保持惜字如金的矜持。
说话间,父子俩在一间挂着‘景记房产牙行’的店面前站定。
“不错。”赵守正点点头。
赵昊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暗下决定。如果机会合适,他定要逛遍全城,好好明白下这南都城的繁华程度,到底到了何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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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店面不大,只要几个堆满文契的立柜,另有三四张长桌罢了。
“客长快快内里请。小店各种房产应有尽有,包君对劲。”
“敢问客长,是置产还是赁房啊?”
而赵守正奉告他,论起繁华程度,这保泰街在南都城都排不上前十……
“本当如此,理应如此……”
“相公看这处如何?”老经纪心中有了计算,这父子俩要么是长途跋涉而来,要么是家中忽逢剧变。他当然是就高不就低,将一处毗邻国子监,位于成贤街的三进宅院,保举给了赵守正。
“大善。”赵守正点头连连道:“如果每天这么走,为父会死掉的。”
“好吧……”赵昊有力吐槽赵二爷,将手里的烧饼吃完,还吮了下指尖的残渣,才意犹未尽道:“我们便在国子监四周租个房吧。”
赵昊悄悄翻下白眼道:“七年了,你都不晓得南京多大?”
赵昊冷静念叨了不知多少遍,才在赵守正的催促下,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昨日父子俩与家人分开后,便找了间堆栈投宿。因为囊中羞怯,住不起单间,只幸亏大通铺拼集了一晚。
“月租多少钱?”赵昊无法小声问道。
保泰街上熙熙攘攘,车马行人摩肩接踵,各色显眼夺目的标牌告白林林总总。除了数不堪数的茶社酒楼之类,另有金银店、南货店、药店、浴室、丝绸行、牲口行、粮油谷行等等等等,数不堪数。
“这南都城,也太大了吧……”赵守正只觉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每挪一步都是一种折磨了。
赵昊被来往如梭的行人挤得东倒西歪,两耳尽是喧腾如沸的叫卖声、呼喊声、说话声,让他大有一种,在逛后代繁华贸易街的痛苦感受。